陳帆是在秋末那會兒加入新勢力的,他見誰都是一副笑臉,脾氣老好,吃了虧也不計較,又勤奮肯乾,很快就和其他成員打成了一片。
原本他潛伏在新勢力的駐地,打算趁著喬慷他們沒有物資支援的時候“揭竿而起”,打散人心,再和劉能他們裡應外合,搶占常市。
結果來了個狗屁倒灶的姓錢的女人,也不知是什麼路子,一會兒又是全員麵試,一會兒又是清通公路,翻來覆去搞那麼多,就為了提供些其他勢力也能提供的物資。
偏偏其他成員著了魔似的,都愛吃大排檔的東西,他難得暗示抱怨幾句,話題最後都扯到了食物上去,還有人恨不得那幫大排檔的人直接加入新勢力,天天給大家做飯。
陳帆不明白,那些食物他也吃過,末世以前都挺常見的,新勢力裡麵也有廚師出身的人,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做不了而已,要是能搞來各種各樣的食材,自己不也能做?有那麼稀罕嗎?
其他成員眼皮子淺,他沒辦法從大排檔上下手,隻能再度尋找喬慷等人的錯處。
這不正巧了,孟千梁小隊去查什麼怪異喪屍,喬慷又帶著人過來清通公路,都是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陳帆計劃著,找個機會讓同伴受傷,回去後再悄悄掀起一波輿論,暗示喬慷、孟千梁不顧成員的性命,非要大家直麵風險去做莫名其妙的事情,到時候再穩固的人心也會發生變化……他再溫水煮青蛙,慢慢推波助瀾。
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大家忙碌半天都有些鬆懈,又有個凶猛的喪屍坐在車裡,能配合他完成攻擊。
結果……相差甚遠。
喬慷走到麵前,拖雞崽似的把他拖起來,低頭看了眼屁股,哎呀一聲:“怎麼血呼啦查的,趕緊旁邊兒趴著去!”
陳帆瞥向地上殘留著輪胎印子的血泥,漲紅臉頰道:“喬哥,我沒肛裂,是不小心坐到臟東西了。”
“嗨,你叫成那樣,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喬慷說完,一改剛才的關切神色,語氣嚴肅地提醒陳帆小組:“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彆為了分點就冒進,咱們今天乾不完明天還能來,在處理喪屍之前,注意照顧下同伴,知道嗎?”
“喬哥,我們……”另外三個組員想開口解釋幾句,可喬慷大手一揮,轉身就走了,仿佛對他們非常失望。
陳帆剛撿起武器,就看到組員們一言難儘的表情。
“陳帆,你要是狀態不好就直說啊,這樣硬撐著會影響大家的。”
“早上看你吃得也不少,怎麼才過去兩個小時就腿軟呢?”
“你乾不來這事兒下次就彆來了,喬哥給大家的任務分點很高的,其他人都搶著來呢,你要是想偷懶,我們可不會給你打合格。”
喬慷和孟千梁為了鼓勵成員發展新勢力,根據不同的任務給出不同的分點,小組成員之間互相監督,除非生病受傷這樣的特殊情況,故意偷懶的人會被打上“不合格”的評價,最後拿到的分點也會變少。
如果成員表現優秀,喬慷和孟千梁會給出額外的獎勵,以後執行分點高的任務也會優先考慮對方。
三位組員願意來這裡也都是想好好表現的,可是剛才圍觀全程,他們都不知道陳帆忽然抽了哪門子的風,扔開武器摔在地上,也不爬起來幫忙,就跟個鴨子似的亂叫,這不搗亂嗎?
“對、對不起……”
陳帆隻能道歉。他知道自己冒失了,事實上如果剛才的計劃成功,喪屍攻擊同伴,大家的注意力全被引走,誰還會關心他突兀的叫喊?
偏偏那個大排檔的貝茵人槍法那麼好,隔了老遠就給喪屍一發斃命了!組員不用擔心喪屍,可不就看他表演了嘛!
在組員們不滿的目光裡,陳帆隻能夾著尾巴做事,不敢再搞什麼貓膩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錢蓁蓁帶著阿淼、祁瑤壘了石灶,拿出車上的大鐵鍋和食材,當場做了滿滿一鍋子噴香的豬油拌飯和蘿卜湯。
勞動過後的食物分外香甜,任務小隊們席地而坐,頭頂是晴朗的天空,手裡捧著熱騰騰的米飯和小杯的蘿卜湯,吃得渾身暖洋洋,歡聲笑語不斷。
陳帆卻沒胃口,因為他發現,其他成員好像更喜歡大排檔的人了,明裡暗裡地邀請他們加入新勢力,要不是喬慷在場,恐怕他們都想直接反過去加入大排檔了!
他氣得火冒三丈,飯都沒吃就躺地休息,喬慷端著油汪汪的空碗過來,耐心地勸解:“哎呀,小陳,想開點,一時的失誤也不要難過嘛,食物可不能浪費,你不吃我吃了啊!”說完,毫不客氣地把豬油拌飯扒走了。
陳帆睜開眼睛,喬慷正坐他旁邊狼吞虎咽,幾天沒洗的頭發膩膩的亮順,寒風都吹不起絲毫。可大排檔的人呢,發絲飄揚,笑容滿麵,都跟其他成員打成一片了。
他咬牙切齒,忍不住提醒:“喬哥,長點心吧!那個錢老板不是好人,說不定要來害咱們!”
“什麼好人壞人?”喬慷並不在意,“合作嘛,利益為先,她有她的私心,我們也有我們的私心,求同存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