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裴耀楊剛下樓就發現他放在櫃台上的“花盆”不見了，“我的花呢？”
他問了昆伲，昆伲走到門口,指向外麵的菜田,回答：“蓁姐倒掉了。”
“倒掉了？”裴耀楊擰眉,走過去瞧了眼田裡的殘跡,回來搖動小兄弟的肩膀，“你有沒有說是我給她的？”
昆伲很誠實，“說了啊，說完她才倒的。”
裴耀楊：……
他揉著眉心走進前門，剛好撞上端菜上桌的錢蓁蓁，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一本打開的筆記本遞到了麵前，“裴先生,這是你需要賠償的費用清單,看一下吧。”
裴耀楊接在手裡,直接看向最後的數字,才1000，小意思。
“我的包在樓上,等離開的時候我再統一結賬。”他拿起夾在縫隙裡的筆,在清單下麵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靠在櫃台上跟她聊天：“錢小姐,我聽關涵說，你想買牛羊和貓狗？”
跟著下樓的關涵一臉坦然,很明顯，他們小隊之間的信息都是共享的。
錢蓁蓁並不意外，隨口應道：“有機會的話,我是想弄一些。”
或許其他基地也養了牛羊和貓狗呢，她多去一些地方，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
不過裴耀楊不知道她想了這些，嗓音放柔說：“那你跟我回安曦基地，我給你弄。”
一時間，眾人的視線都聚焦過來，空氣裡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阿淼擱下碗筷，發出咚的聲響，錢蓁蓁揉了揉眉心，抬高嗓音：“這中小事就不麻煩裴先生了，大家過來吃飯吧。”
照舊是分了兩張餐桌，因為裴耀楊先前的暗示性話語，氣氛略顯沉悶，祁瑤瞅著阿淼微冷的臉色，悶頭拚命扒飯，也不敢說笑了。
關涵和施川對視一眼，流露出些許無奈的神色。
隻有裴耀楊本人毫無所覺，時不時地望向錢蓁蓁，眼裡滿含欣賞之意。
飯後，施川私下問他：“老裴你乾嘛？我們都要走了，你還撩那個錢老板，沒看出她和阿淼有點意思嗎？”
裴耀楊靠在陽台上抽煙，眯著眼說：“那又怎麼樣，都什麼年頭了，現在又沒什麼一夫一妻製的婚姻關係了，就像霍爾娜，除了我叔叔之外還有好幾個男人呢。我又沒女朋友，也不亂搞對象，錢蓁蓁能力不俗，長得也好看，我來感覺了就主動點唄，況且阿淼也很強，跟他做競爭對手又不跌份。”
施川整張臉都皺成了菊花，根本無法理解自家隊長的腦回路，“可你對人家的態度是不是變得太快了？你才認識她幾天，這合理嗎……”
“什麼合不合理？感覺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況且錢蓁蓁不是挺好的嗎？我為什麼不能有感覺？你是不是注孤生啊，沒體驗過？”
裴耀楊說著，撣了撣煙頭，摸著長出胡渣的下巴，似乎想到了什麼，自顧自地喃喃：“真帶勁，芯子裡撒了辣椒粉的棉花糖，想吃。”
“可是老裴，你明知道……”施川環顧四周，確認關涵不在，才低聲說：“關涵對你有好感的。”
裴耀楊皺眉，“所以呢？我隻當她是朋友，她也更喜歡去實驗室搗鼓研究，平常在基地的時候我們的交集也不多，有好感又怎麼樣？難不成要我主動獻身？”
算了。施川也知道裴耀楊的少爺脾氣，越是逆著他來，他越要反抗。
“你彆耍人家就行了。”
裴耀楊擰滅煙頭，玩笑似的輕踹了他一腳，“什麼耍不耍，我認真的。”
……
錢蓁蓁整個下午都躲在房裡沒出來，直到吃完晚飯，她坐在廚房裡挑揀南瓜籽，裴耀楊可算逮到機會了，端著椅子就進來了。
祁瑤擦完案板，一回頭就是瞳孔地震。
阿淼坐在石灶的灶膛前燒火，錢蓁蓁抱著裝了南瓜籽的籃子坐在他旁邊，而裴耀楊堵在了他們出來的路上，三人各懷心思，表情豐富極了。
她洗乾淨抹布，伸手一拽還在旁邊擦洗魚骨刀的昆伲，立即出了廚房。
她也想留在裡麵圍觀，可惜氛圍太微妙了，她繼續待著就要無法呼吸了。
裴耀楊見錢蓁蓁低著頭不看他，湊近些問：“在乾什麼呢？”
錢蓁蓁往後靠了靠，避開了些，“裴先生，你沒事的話，先回房間休息吧。”
“聊聊唄。”他現在的態度可比之前好太多了，“就算信息交換不成，朋友總能做的吧？”
他怎麼好意思提起“交換信息”的事情？
錢蓁蓁想到自己打的那一拳，都替他尷尬。
不過裴家二少並不尷尬，耐心地跟她說：“白天跟你說的牛羊和貓狗，我沒開玩笑，真能幫你弄來。你也知道安曦基地很出名，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有我在那裡，你以後去了也有人照應對不對？”
“……”錢蓁蓁承認他說的話有一定道理，但是他們真的性格不合，“先前你已經聽說了我和關小姐的對話，應該知道我的態度是什麼。”
裴耀楊應聲：“我知道，和諧相處，現在不是挺和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