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缺放下行李,走到桌前,跟阿淼一起查看魏茹給的地圖,上麵有詳細的標注。
祁瑤幫忙把行李提去了二樓,昆伲耐不住性子,也不想動腦子,起身去幫錢蓁蓁裝熱水了。
魏家莊由來已久,村民都是同一支魏姓宗族下的後代,莊裡的中心區域有一座塔型的宗祠,可以觀察全景,算是作戰的製高點。
不過因為宗祠建築是以前的木製結構,老古董了,不適合用來居住,所以王六麻和他七十五個手下舍棄了這裡,住到了其他更加舒適的房子裡,也就是村民們賺了錢後,自己找來施工隊重建的農家小彆墅。
王六麻本人,和趙泰那幾個親信,住在最好最大的那座小彆墅裡,臨近集市廣場。
武器和藥品堆在了同一座小彆墅裡,其他手下分散居住在附近的其他小彆墅裡,輪流排班,進入彆墅內部值守。
食物儲存在公共糧倉裡,位於南麵的魏家莊入口處,那裡有幾間作坊、小片的曬穀廣場,堆放著一些民用機器。
莊裡還有一家“魏果果農民專業合作社”,是末世以前,由政府部門牽頭,魏家莊聯合一些散戶成立的。大部分的農具農機、生產資料都在合作社的倉庫裡,那裡是衛家姐弟的住處,王六麻他們的交通工具也都停在附近的空地上。
至於魏茹的親人和衛盟,被關押在了魏家莊的西麵,遠離集市廣場,門窗都被鎖死了,看守者大概3-5人,還會有巡邏守衛經過。
以上就是魏家莊目前的形勢信息,錢蓁蓁有係統給的區域地圖,所以隻要記下幾個關鍵的地點就行了。
等昆伲裝好熱水,她從貨券商店裡買了魏茹所說的抗毒藥劑,分彆加進了兩隻保溫水瓶裡。
原本她是想循序漸進,讓那些流浪者通過多吃她的食物,少喝守衛們的藥湯,來發現所謂的皮膚病能夠自然恢複,而不是需要藥物幫忙。
實際上魏茹也向她承認了,這種皮膚病的來源是一種有毒的野菌,以前魏家莊裡有人誤食過,出現了頭昏腦漲、渾身無力外加皮膚瘙癢的症狀,少量攝入並不會危及生命,停止食用就能自愈。
但是現在自愈的時間不夠了,那兩個守衛失蹤的事情很快就會被王六麻知道,哪怕一時查不出什麼,也足以讓他們提高警戒,采取更為嚴厲的措施。
所以錢蓁蓁決定利用藥物來加速皮膚病的痊愈,當然前提是流浪者願意接受並購買她的食物,那些從來沒有和她交易過的人,她也沒辦法主動送上門去,強迫人家吃喝。
做薄餅和煮菜湯的水裡都加了藥劑,等到出門擺攤的時候,錢蓁蓁告訴前來的流浪者,團購服務隻剩今天一天,而且需要大家儘早拿走薄餅和菜湯。
有人問她:“為什麼,你們的食材用光了嗎?”
錢蓁蓁應聲:“對,後麵我們隻會散賣了。”
實際上後麵的情況誰也說不好,如今的事態瞬息萬變,隻能希望運氣好一點,新老員工與潛在員工們之間合作默契了。
上午的生意還算不錯,集市廣場上大概一百二十多人,四十多個都來買了團購服務,這還不算單獨購買的數量。幸好薄餅不大,菜湯又是用熱水直接衝煮的,製作起來特彆快。
錢蓁蓁在旁邊幫忙,祁瑤又是熟練工,中午不休息的話,團購的單子到下午就能完成了。
她倆沒有休息,一直在外擺攤做食物,直到午後魏茹帶著一名叫做阿達的守衛進入廣場,她倆才停下來休息。
有流浪者非常驚喜,見魏茹背著醫藥箱,立即高聲詢問:“如醫生,你怎麼來了,親自幫我們看病嗎?”
因為先前魏家莊營地一直宣稱皮膚病有一定的傳染性,所以魏茹隻在流浪者“剛剛確診”,或者“病入膏肓”以及“購買特效藥”的時候才會幫忙檢查,其他時候都是守著藥車,查看下流浪者的皮膚,作出簡單的判斷。
但現在她深入廣場中心,語氣篤定地告訴大家:“沒錯,我來給大家單獨檢查。”
這話剛出來,廣場上頓時歡呼一片,但在聽到她後麵那句:“檢查要收費,一次30白券。”之後,歡呼聲瞬間小了下去。
本來之前強買強賣的行為就讓某些人很不滿了,現在檢查還要收費,有人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們死要錢嗎?!”
魏茹瞥向身邊的阿達,阿達有些難為情,但還是舉起手裡的紙箱板子,展示出上麵的文字:
[紅叉]麻哥有令[紅叉]
收費檢查,30白券。
當場付清,概不賒賬!
這當然是錢蓁蓁的提議,結果魏茹找王六麻一說,他迫不及待地答應了,還怪她怎麼沒有早點開始做,隻知道賣高價特效藥。
其他守衛趨利避害,擔心有流浪者在背後放冷槍,不想跟她進來,最後,差事當然是落到了阿達身上。
魏茹就寫了文字,讓他幫忙展示。
“麻哥有令?”某個流浪者出言質問:“他老幾啊?!”
魏茹淡淡回答:“營地負責人。”
“草,是這些狗腿子的老大吧?!”
“什麼垃圾麻哥,是不是他要收藥湯費的?”
“如醫生,他是什麼時候來的魏家莊營地,你們負責人換了嗎?”
一時間,怨憤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阿達身上,阿達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手肘壓牢背在肩上的機/槍,亦步亦趨地跟在了魏茹身後。
魏茹緩步穿過帳篷,沒有回答那些尖銳的提問,目光環視四周,揚聲詢問:“有沒有人需要檢查的?”
半缺早就回到了自己帳篷門前,聞言第一個舉手,“如醫生,這裡!”
魏茹快步走去,收了他的貨券交給阿達,打開醫藥箱做了簡單的檢查,最後在圍觀流浪者的注視下,輕聲說出自己的結論:“恢複得不錯,繼續保持這樣的狀態,再過兩天你就能好了。”
“什麼?!”
驚呼聲陣陣響起,阿達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魏茹想乾什麼?!
很多雙眼睛都看向了半缺的雙臂……的確,他皮膚上的紅點消退了不少,也沒有指甲抓挖出的道道血痕了。儘管他滿臉頹喪、胡子拉碴,但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精神狀態非常飽滿。
半缺冷冷道了聲謝,說:“那就好,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我確實也想離開了,過兩天就上路吧。”
離開……
兩個字落入周圍流浪者的耳中,瞬間引動了沉寂已久的心湖。他們大部分人是冬天來的,提前租住在農家小彆墅裡,躲避風雪安全過冬。
可在新年過後,大家陸陸續續得了具有傳染性的皮膚病,被營地的守衛們趕來這裡,兩個多月的時間,一直沒法兒離開。
結果誰能想到,麵前的跛腳男人竟然不知不覺就恢複了。
既然他可以走了,他們也想走了!
“如醫生,我這兩天好了很多,幫我檢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