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蓁蓁去的第一個流浪者營地在屬地南方,隔著山區,名為孟仙湖度假村。
旅館傳送的位置在度假村的一處廢墟裡,是半棟殘留著牆體和房間的小彆墅。
開門出來的時候剛過八點,度假村裡已經熱鬨起來了。
循著聲音往前走,路牌標注前方是音樂廣場,來到這裡的流浪者大部分都在廣場上休息,有的住在車裡,有的紮了帳篷,還有的直接躺在睡袋裡,麵朝天空。
廣場東側是波光粼粼的孟仙湖,此時此刻,很多人坐在湖邊的石質平台上釣魚。每當有人釣上魚來,都會引動小片的驚呼,隨後便是旁人嫌棄吵鬨的埋怨。
錢蓁蓁三人觀察了片刻,就有流浪者因為口角而打了起來,結果摔進湖裡濺起大片的水花,引得岸上人群更加憤怒的叫罵:“吵不吵,釣個魚都不消停,想死嗎?”
祁瑤嘟囔了一句:“這裡好像沒人管啊。”
半缺環顧四周,確實沒有見到守衛之類的蹤影。
釣魚區附近還掛著寫了字的板子,不過距離有些遙遠,他們也看不清楚上麵的文字。
往前眺望,廣場儘頭連接著度假村裡的其他酒店和公共設施,被一片鐵網牆保護了起來,似乎有人住在裡麵,並且排斥外人的靠近。
透過鐵網,可以見到建築後麵開墾出來的大片田地,樓房頂部也長著一片莽莽綠意,有人占據了度假村裡完好無損的建築,並且種上了糧食和蔬果。
沿路往廣場走去,可以見到旁邊荒草叢裡腐爛掉的屍體,數量不少,有些時間已經長了,骨架都被野獸啃碎了,應該是流浪者們自行鬥毆死亡後,被其他人扔出來的。
不過現在的秩序還算安穩,先前打架的人上岸之後,就沒再發生衝突了。風裡彌漫著鮮魚的腥味,流浪者們采用各種方式處理手裡的魚肉,他們靠湖吃湖,不缺食物又有水源,基本的生存需求得到滿足,心情當然也舒暢許多。
“安曦基地真沒意思,死都不肯放人進去,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我看他們長久不了!”
“不至於吧,那裡可是軍事基地,還有不少軍人在呢。”
“嘁,你還真當他是根蔥了,他就是自己沒能進去,羨慕嫉妒恨唄。”
“你特麼誰啊,我說什麼要你管?”
“你們見過羊群嗎?蘇綸基地的,我之前遠遠見過,白白的一大片,他們那裡天天都有羊肉吃,燴的烤的涮的……”
“真的假的啊,你說得好誇張。”
“嗚嗚嗚,我們跟隊友分散了,都沒約好下一個要去的地方……”
“那你們去找個大型勢力,付下頻道使用費,做個尋人啟事吧,也沒彆的辦法了。”
“……”
流浪者們都在閒聊,關於其他勢力的消息,關於自己的事情,有人在吆喝生意,還有人開了賭局。
錢蓁蓁聽到有人提起了魏家莊,什麼一個月前有人過去,發現那裡都是屍體,已經沒有活人了。
還有人提起了什麼天王大戰,還有那個神秘人物錢老板,“也不知道TA在什麼地方?好想見識下本人啊。”
祁瑤靈機一動,停下腳步做了宣傳:“幾位大哥,我知道錢老板在哪裡,她就在常市旁邊,你們往長耀公路走,自然而然就會見到她的人了……”
聽到聲音,那幾個流浪者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發現跟他們說話的是個戴著口罩的女孩子,還很年輕,頓時笑了出來:
“小妹妹,你搞錯沒啊?說得好像你認識那個錢老板一樣。”
“大概是同姓的人,她認錯了吧。”
“常市又沒什麼特殊,還是冬天那會兒成立的,錢老板乾嘛跑這種小地方?”
總而言之,這些人不信。
祁瑤有些氣餒,“我說真的……”
半缺搖搖頭,低聲說:“走吧,空口無憑,他們不會信的。”
確實,[故事演化]又沒有錄音錄像,那些事情隻存在於以訛傳訛的話語裡,就算錢蓁蓁本人站出來說,我就是那個錢老板,也隻會被陌生人當成“蹭熱度”的人。
錢蓁蓁安慰了祁瑤,“沒事,我們不管這些人,還有那麼多人在呢,總能招到一兩個吧?”
三人在廣場上逛了一圈,查看了這裡交易的東西,竟然還有不少食物,比如壓縮餅乾,小袋大米——顯然食物在這種地方並不稀缺。
錢蓁蓁思考片刻,望向東側的人群,悄悄向兩名員工勾手,湊近些說:“我們賣漁具吧,再賣點食鹽和調味料。”
祁瑤和半缺都沒意見。
擺攤的地點就在孟仙湖附近,半缺放下手裡的行李袋,錢蓁蓁伸手進去,趁機從空間倉庫裡摸出戶外帳篷的配件,跟兩名員工一起支在了地上。
“賣漁具嘍!魚竿、魚線、魚鉤、魚餌應有儘有!”
“售賣食鹽、燒烤調料,讓您的魚肉更加鮮美!”
錢蓁蓁用喇叭錄了音,然後調好適合的音量,擺在小攤旁邊循環播放。
等到其他流浪者釣上魚來,意外聽到了清脆的吆喝聲,很快就有人過來了,“你這鹽怎麼賣的?”
錢蓁蓁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小包——跟之前的炒麵一樣,她從貨券商店裡買了整包的食鹽出來,封裝成了獨立的小包。
“5券3包食鹽,限定貨券……”錢蓁蓁回答著,抱起了旁邊的菜單板,跟之前同樣,以安曦基地的貨券為基準,漣市和蘇綸基地的要雙倍,不夠的話,就要加些雜物來交易。
有人拿著狂龍基地的貨券過來,得知不收以後,還憤憤地罵:“你怎麼做生意的,都是白券還不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