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圍擋之前,阿淼射殺掉了後半壩段上的喪屍和變異野獸，方便等會兒騎著越野摩托從遠處助衝向前，飛躍過那道流水的破口。
錢蓁蓁回收了周圍還能利用的掩體物品,找到縮在車筐裡瑟瑟發抖、被槍聲嚇到的綸寶，抱進懷裡輕拍安撫,“下次彆把綸寶帶出來了，外麵挺危險的。”
聽到她的話，阿淼扯了扯嘴角，他伸手關掉儀表盤上的按鈕，輪轂上的金屬鋼刃哢得縮了回去,語氣微沉：“你也知道危險,為什麼不等我過來就動手？”
“來不及了。”錢蓁蓁望向了大壩前方的高位水庫，遠處傳來槍響聲,橡皮艇上，正有兩道身影追擊著更遠處的皮劃艇,隨著時間的流逝,兩者的距離在不斷縮短。
“葉建想帶我從水路離開，我水性一般，跟他上船的話更難逃掉，所以見到大壩破口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是最好的逃跑機會。而且……雖然我知道你會追過來，但又不知道你能不能追上，或許根本發現不了我在路口扔下的東西，追錯了路呢？我得抓住機會啊。”
“發現了,是綸寶的功勞。”阿淼抬起手腕，展示腕間的發圈，無奈地看著她,“如果沒帶綸寶，我可能要走冤枉路了……你應該扔點更加醒目的東西。”
錢蓁蓁的表情有點兒為難，“我倒是想，可我乘坐的運兵車在車隊中間，要是扔出去的東西太顯眼，會被後車的人發現。”
兩人邊走邊聊，走到葉建麵前的時候，他躺在滿地喪屍和野獸之間，完全沒了生氣。
錢蓁蓁覺得遺憾，從空間倉庫裡拿了把燒火的火鉗出來，忍著不適左右翻找，“再留他一會兒就好了，我還有事情想問他。”
“他活得夠久了。”阿淼嗓音沉沉，握住她的手接過火鉗，“不管有什麼原因，他傷害了你就該死。”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的尾音陡然加重，毫不掩飾內心的陰戾情緒。
錢蓁蓁心裡打了個激靈，睫毛忽閃著望向了他。
阿淼恢複了平靜，麵色淡然一如往常，仿佛下一刻又會對著她溫柔地笑。可是這次，他沒有笑也沒有抬頭，隻在地上仔細翻找。
最後，還真找到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塊小魚形狀的金屬塊，拇指大小，穿著細繩，有點兒像是鑰匙掛件，被葉建緊緊纏在褲子皮帶上，塞進了內扣裡。
用水一衝，通體圓潤泛著銀藍光澤，沒有半分鏽蝕，也不知道是什麼金屬材質。
錢蓁蓁收好東西，抱著綸寶坐上越野摩托的後座時，她湊到阿淼肩頭，小聲說：“彆生氣了，你凶了我不習慣。”
阿淼沉默了一會兒，握了握她摟在自己腰間的手，才說：“我不是凶你，就是心情不好，隻在今天行嗎？我自己消化下，明天就恢複了。”
“……嗯。”錢蓁蓁靠在他寬闊的背上，沒再說什麼。
油門猛拉，越野摩托呼嘯著衝過長長的壩頂，成功躍過斷口，落在了昆伲和宋子億的麵前。
“蓁姐！”兩名年輕小夥湊上前來，繞著她左看右看，“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錢蓁蓁遞過綸寶，笑著跳到了地上，“當然沒有，我之前布置了掩體，還穿了防彈裝備，而且要拚武器彈藥的話，葉建根本耗不過我……”
話音未落，一道聲音響起：“你可真是心大！”
前方狼藉之中，萬明雁雙臂環抱，氣勢淩然地邁步走來。她風塵仆仆，秀眉間浮現出一抹疲倦，但那雙杏眼依舊明亮，充斥著不加掩飾的關切。
錢蓁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摟住肩膀轉了兩圈，萬明雁拉起她的手臂打量皮膚上的擦傷，又彎腰撩起她的褲管看了青紫色的淤痕，這才恨鐵不成鋼地哼道：“這也叫沒受傷？難道要中了彈才算？”
再次見麵，錢蓁蓁感覺自己和萬明雁之間變得更親近了，她挽住麵前修長健美的手臂，情不自禁地靠了上去，“萬姐姐，你是來幫我的嗎？我好開心啊。”
帶著笑意的輕柔嗓音落入耳中，萬明雁不自覺地輕咳一聲：“……偶然路過，聽說你出事了，過來看看。”
“哦~偶然~”錢蓁蓁點點頭，表示了解。
萬明雁又指向遠處的水麵，告訴她：“我手下去抓逃跑的人了，先休息吧，等會兒他們就會回來了。”
兩人走在前麵，一路避開地上的屍體，都是跟著葉建一起攻擊她的普通隊員，死了將近二十個。
而大壩入口下方的廣場上，還有十三個普通隊員，或坐或蹲，老老實實地待在車隊附近。運兵車裡的林勇已經被放了出來，正有個雙馬尾的年輕女孩子站在那裡，盯著隊員給他治療。
見到萬明雁出現，隊員們條件反射般站起身，畢恭畢敬地看了過來，“部長！”
林勇和雙馬尾女孩同時抬頭，在看到走近的兩人後，林勇推開擋在麵前的隊員，緊張地扣著自己的褲縫，努力瞪大腫似核桃的眼睛，“部長……”
喊了一聲，他又轉向錢蓁蓁，焦急地詢問：“錢小姐，你沒事吧？先前我聽到槍聲慘叫聲，非常擔心。”
“我沒事。”錢蓁蓁目光複雜地打量他，“不過，葉建死了。”
林勇似乎早有預料，在最初的愣怔過後點了點頭，“走到這一步，他……也是咎由自取。”
萬明雁跟林勇不熟，也不想看他這張血淋淋的腫臉，拉過錢蓁蓁走到旁邊，介紹自己的手下，“這是伍小照，我以前的同事，彆看她長著一張蘿莉臉，實際上她比我還大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