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不說。霍小茶,大爸爸已經儘力了,但還是攔不住你爸爸。
池遲抱著電腦繼續挑地方,挑著挑著,池遲忽然有點犯困。
他打了個哈欠,上一秒還和霍成說著,下一秒,眼皮就慢慢慢慢地合上了。
霍成看著他,輕輕撥開他的手,把他懷裡的電腦給拿走。
池遲抬手摸了摸,把搭在沙發上的毯拿,給自己蓋上。
“午休時間,我睡一會兒,半個小時以後喊我。”
“好。”
霍成幫他把掖好,然後轉身,打開自己的電腦,打算看看公司的文件。
趁著池遲睡覺,抓緊時間處理文件,這樣等池遲醒了,就可以和池遲多待一會兒。
二十分鐘之後,池遲睡著睡著,不知道怎麼,忽然坐了起,還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他就看見霍成的電腦屏幕上,一整麵的英文字母。
“霍成?你在乾什麼?”
霍成反應迅速,立即把頁麵關掉。
其實池遲睡眼惺忪,根本就看不清楚。
霍成,麵不改色,目光真誠:“沒什麼……”
婆你相信我!他是他,我是我,我和大名鼎鼎、雷厲風行的意遲科技總裁沒有任何關係!——當然也沒有夾帶私貨!
池遲好像也沒放在心上,就拍了他一下:“你搞副業兼職,你要跟我打報告啊。”
“知道了。”霍成哄他,“報告。”
“嗯,乖……”池遲應了一聲,又拽著毯,倒去睡覺。
池遲剛才好像是在做夢。
又了十分鐘,霍成推了推池遲:“池遲,半個小時了,起床。”
池遲把毯扯頂:“十分鐘。”
十分鐘之後。
“池遲,十分鐘了。”
“還要十分鐘。”
數個十分鐘,一個小時之後,池遲頂著毯,從沙發上坐起。
池遲揉著眼睛,環顧四周,霍成不在客廳,他在麵陽台打電。
池遲迷迷糊糊的,還在啟,隱約聽見陽台上傳幾個詞。
霍成語氣冰冷:“轉告他們,當麵賠禮道歉就不必了,池遲和我都不想見。讓那個姓查的以後彆出現在池遲和我麵前。”
電那邊的助理小劉答:“霍總,那個人不姓查,‘查’是他的名字,他叫做‘楊查’。”
霍總心裡,除了池遲,也沒有其他人的名字!
“而且您的要求可能涉及楊查的人身自由權,這邊可能需要先谘詢一下法務部,稍候給您答複。”
霍成麵不改色:“好,我知道了,那算了。”
“好的,霍總見。”
“小劉。”霍成忽然問了一句,“霍宅那邊,每個月的贍養費都有按時打去嗎?”
“我幫您問問財務部,請您稍等。”
片刻,小劉複:“霍總,有的。霍先生,也就是您的父親的贍養費,每個月月初,財務部都派人去,每次都確保是霍先生本人簽收。”
“好,辛苦你了。”
“霍總客氣了。”
霍成掛了電,一身,就和坐在單人沙發上、懵懵懂懂的池遲對上目光。
霍成當即收斂了周身氣勢,變得又乖又可愛的樣。又沒由地有些緊張,捏緊了手機。
池遲該不會聽見了什麼吧?他以為池遲還得睡一會兒,就沒出去打電。
他迅速想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應該沒有漏破綻的地方吧?
下一秒,沙發上的池遲又抱著毯倒下了。
好困。
看樣是沒有的。
他這副傻乎乎的樣。霍成放下心,笑了笑,拉開陽台門,走進去。
池遲還困得很,躺在沙發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
霍成在他身邊坐下,推了推他:“池遲,又十分鐘了,你該起了。”
“嗯。”池遲吸了吸鼻,坐起,“霍成,你剛剛在陽台上說什麼……什麼贍養費?我不是故意偷聽你打電的,是我們的玻璃不怎麼隔音。你經濟很困難嗎?”
“沒有,我不困難。”
池遲懷疑地看著他:“真的嗎?”
霍成點:“真的。”
他不說,池遲也不好問他,隻是一臉擔心地拍拍他的肩膀:“有困難要跟板說。”
池遲午睡起,霍成給做了酸奶水果,兩個人慢悠悠地吃完了,才一起去接霍小茶。
今天路上不堵車,早幾分鐘到了學校門口,大班的學生還沒出。
池遲和霍成就坐在車裡等。池遲在路上買了袋鍋巴,正哢嚓哢嚓地吃。
他要在霍小茶出之前吃完,倒不是怕小崽崽跟他搶,小崽崽不愛吃這些東西。要是霍小茶看見他吃零食,霍小茶肯定又要板起臉教訓他。
“尊卑顛倒”,池遲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池遲把鍋巴遞到霍成麵前,霍成朝他搖搖,沒有拿。
霍成看著他吃東西的側臉,跟兔似的,哢嚓哢嚓。想了想,最後開了口:“我給我的父親贍養費。”
池遲愣了一下:“啊?”
霍成說:“我今天在陽台上打電,說到的贍養費,是給我父親的贍養費。”
池遲沒想到他這時候坦,吃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又問:“那每個月要很多錢嗎?十萬?”
十萬在池遲這裡是個坎兒,不去了。
霍成說:“我是私生。我的父親是小有名氣的企業,我的母親隻是他在麵的眾多情人之一。我的母親偷偷把我生下,意圖上位,我父親那時候已經……”
霍成想了想,神色平靜:“他已經快五十歲了,所以這件事情在他們圈人眼裡,是個笑。最後是我的母親在蓉城待不下去,丟下我連夜離開。我那時候在讀小學。”
池遲想了想:“所以你的簡曆上總是在跳級。”
“對,我父親每個月給我兩百塊,我那時候算了算錢,覺得要讀完小學可能有點不夠,所以試著跳級。”
“啊……”池遲驚呆了,小聲說,“學神……”
“後我自己慢慢打工,靠獎學金讀了大學,又去歐洲遊學了一段時間,就是簡曆上的那樣。”霍成不忘強調,“我就是男大學生。”
“昨天我們在停車場遇到的那個人,其實是我父親的大兒、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哥哥的小舅。他是欺負我的,與你關。”
池遲神,替他不平,憤憤道:“為什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你?”
池遲一把攬住他的肩膀,把一個一米九的大個按在懷裡,堅定道:“聽我的,下次見到那個人,我幫你打去。”
霍成靠去,“依偎”在池遲懷裡,點點:“嗯,你說的對。”
“還有,你爸爸都沒管你,你為什麼要給他撫養費?你一個月給他多少錢?少給一點,少給一點,你不就活得好一點了嗎?”
霍成淡淡道:“每個月一百。”
“每個月……”池遲頓了一下,“才一百?”
“嗯。我是私生,和婚生不同,而且他自己有企業。我請了律師,跟他打了官司,法院判決,每個月一百。”
和他小時候的撫養費還少一半。
公司財務部每個月月初派人去,送一百塊錢,還一定要讓他那位父親親手簽收,手續極其繁瑣,幾乎要花費一整天。
每個月月初都是給對方的清脆的一巴掌。
這招特損,但是霍成樂意。
但池遲還是有點心疼:“一百塊!”他抓起手裡的鍋巴:“一百塊可以買五十袋小鍋巴了!”
池遲拍拍“小可憐”的背:“彆難,彆難,我就說你簡曆上怎麼總是跳級,太可憐了,摸摸毛。”
他們在車裡耽擱了太多的時間,這時候,大班的同學們已經排隊到了校門口。
小朋友們嬉笑打鬨,這天,豌豆把箱借給林小魚帶玩兒。
林小魚抱著箱,周橙在他身邊轉悠,纏著他:“小魚,給我玩一下嘛,給我玩一下。”
“不行,這是豌豆借給我玩的。”
“求你了。”
林小魚把霍小茶給拉:“我要和小茶一起玩。小茶,你要站在哪邊?”
“中間。”霍小茶果斷乾脆地答,並不打算參與他們之間的爭吵。
反正他們等一下就會和好的。
霍小茶拽著書包帶,隻覺得奇怪。
他明明已經看見了爸爸的車,可是爸爸怎麼沒排隊接他呢?好奇怪啊。
事實上,他的爸爸正和大爸爸在車裡“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