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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遲呆滯, 吸了吸鼻子。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站他麵前，穿著合身熨帖的西裝風衣, 頭發一絲不苟，動作溫和紳士。
池遲機械地眨巴眨巴眼睛，緩了半天神，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霍成。
他忽然點明白, 為什麼霍成之前，與霍總比，他毫不遜色了。
他確毫不遜色。
池遲往後退了一步，震驚：“你……我……”
霍成卻對他：“池遲, 你還刷牙。”
“啊, 我……”池遲握著牙刷, 哽了一下。
霍成心提醒他：“牙膏。”
池遲倒吸一口涼氣, 迅速轉身，衝進浴室漱口。
震驚之餘, 他把牙膏沫沫給吞下去了！
救命啊，呸呸呸！
池遲浴室裡使勁“呸呸呸”, 霍成走進門，反手把門給關上，走進廚房，把給池遲和霍小茶帶的早餐裝。
池遲浴室裡探出腦袋, 霍小茶底下探出小腦袋。
暗中觀察。
霍小茶捂著嘴：哇，大爸爸帥，我也要和大爸爸一樣的打扮，太帥了。
池遲啃著手：這還我那傻乎乎、愛撒嬌的霍成嗎？他怎麼變成這樣了？受刺激了？
可這個男人也太刺激了。
霍成端著三份煎餅果子廚房裡出來，放客廳桌子上, 然後沙發上坐下，轉頭看他們。
兩個人立即縮回腦袋。
什麼事情都沒。
洗漱完畢，一家三口一起吃早飯，像哪裡不對勁。
池遲咬了一大口煎餅果子，扭頭看看全副武裝的霍成，他總覺得他們現應該吃牛排，而不煎餅果子，最起碼，他們應該用刀叉吃煎餅果子。
池遲嚼著早餐，往霍成那邊靠了靠，用手肘碰碰他：“霍成。”
霍成頷首：“嗯。”
池遲小聲跟他咬耳朵：“雖然你這樣還挺看的，但你會不會太誇張了？我前幾天隨的，你隨穿什麼都，反正霍總不，你不會被比下去的。”
“我……”霍成不出口。
池遲又：“你這一身很貴嗎？你身上還剩少錢？你不會把我們前幾天接推廣的錢全花光了吧？”
池遲三連問。
霍成端起池遲的小貓貓杯子，遞到他唇邊：“你喝豆漿吧，我錢，沒關係。”
池遲遲疑地應了一聲：“嗯……”
他接過杯子，雙手捧著，若所思。
霍成到底受什麼刺激了？難不成他前幾天的那些話刺激到他了？
豪門大佬的排麵什麼的，他隻開個玩笑。他又不真的喜歡霍總，也不真的覺得霍成不如霍總，他真的沒那樣想。
他沒想到霍成真的會因為他的話，去置辦這些東西。
除此之，池遲還點心痛，花錢，又花錢。
霍成看著池遲，他想什麼，但難以啟齒。
現還不候，霍成。他心裡這樣對自己。
池遲忐忑愧疚地吃完了早飯，把碗筷放進洗碗機，然後提起霍小茶的書包，把他送到樓下張大爺家門口，讓霍小茶按響門鈴。
“張爺爺，我，爸爸把我送過來了。”
“來了。”張大爺才打開門，被他們嚇了一跳，“你們兩個穿的這什麼？”
池遲本來沒打算穿得太正式的，結果霍成都穿了西裝風衣，他沒辦法，穿了件白襯衫加黑西褲。
他身材挺拔，穿著襯衫西褲，很利落。杏眼圓圓，眼珠漆黑，很可愛。
很看很正式，和他們這個小區格格不入，和張大爺家的綠色大鐵門格格不入。
池遲正了正衣領，收斂了笑意，板起臉：“怎麼樣？我看起來不會太露怯吧？”
張大爺皺著眉，點點頭：“還，跟八點的明星電視劇一樣。”
池遲無奈：“我謝謝您，沒把我成賣保險的。”
張大爺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挺的，這樣挺，出去起碼不會被打。”
池遲讓霍小茶把書包背，對張大爺：“這裡麵都小茶愛玩的玩具，應該足夠他度過一個上午，要任何事情，您隨打電話或者發消息給我。”
霍小茶走到張大爺那邊，張大爺拍拍他的肩膀，應：“了，一個上午，你早去早回。”
“。”池遲跟霍小茶揮揮手，“小茶拜拜。”
霍小茶皺著小臉，也舉起手揮了揮：“爸爸拜拜，霍叔叔拜拜。”
池遲和霍成一起下了樓，張大爺帶著霍小茶回到家裡。
霍小茶趴窗戶旁邊，看見爸爸和大爸爸樓下，卻沒開車，而走路出去了。
直到兩個人消失他的視線之中，他才窗戶旁邊走掉。
霍小茶還這麼黏爸爸。
張大爺扶著他的後背，讓他沙發上坐下，把桌子上的零食盒子打開，放到他麵前：“小茶想吃哪個吃哪個，早飯吃了什麼啊？”
霍小茶抱著書包，乖乖地坐沙發上：“謝謝張爺爺，我早上吃了煎餅，現還不餓。”
張大爺問他：“那你現想看電視，還想玩玩具？”
“我想玩玩具。”霍小茶打開書包，把池遲給他收拾的玩具一樣一樣拿出來，擺桌子上，但他看起來還點悶悶不樂。
張大爺問他：“怎麼了？你爸爸才走幾分鐘想他了？”
霍小茶癟了癟嘴，搖搖頭。
他隻點擔心，不爸爸和大爸爸會怎麼樣。
霍小茶抬起頭：“張爺爺，我想看電視了。”
“噢，，看電視。”張大爺打開電視，把遙控器遞給他。
霍小茶按著遙控，幾十個頻裡按來按去。
張大爺問他：“剛才那個不動畫片嗎？怎麼不看那個？”
“我想看其他的。”霍小茶按來按去，沒找到自己想看的那個節目，垂頭喪氣的。
張大爺見他不高興，連忙拿出另一個遙控器：“爺爺家的電視也能連接網絡，想看什麼都可以自己搜，不過爺爺也沒用過，小茶幫爺爺看一下怎麼調。”
“。”霍小茶一手拿著一個遙控，和張爺爺一起調試電視的新功能，“應該要先注冊賬號，爺爺，你的賬號名字要叫做什麼啊？”
“你隨想一個。”
霍小茶按著遙控：“吧。”
片刻，霍小茶搜索欄輸入拚音，如願找到自己想看的節目——
《婚姻保衛戰》！
霍小茶端正地坐沙發上，認真觀摩，中汲取經驗。
那頭兒，池遲和霍成走小區的人上，一路上被小區的大爺大媽們不斷詢問。
“喲，小池，穿這麼漂亮，去結婚啊？”
池遲搖頭：“不不。”
“那去拍結婚照？拍結婚照怎麼不把小茶帶上？影樓裡的模特花童還要加錢，你把小茶帶去，不不用加錢了？”
“也不去拍結婚照。”
“那去做什麼？”
“去……”池遲不出來，“去玩。”
他這個法顯然毫無服力，大爺大媽們無一例，朝他拋了一個“爺/姐都懂得”的眼神。
池遲無奈，用手肘碰了一下身邊的霍成：“我都我來開車了，直接開車出去不會一直被問了。”
霍成正色：“司機已經小區門口等了，不用你親自開車。”
池遲捂著心口，租車，又要花錢。
池遲問他：“你真的還錢？”
霍成頷首：“嗯，我錢。”
池遲抿了抿唇角，算了，等回來他跟霍成對半劈賬單了，霍成也為了給他撐場子。
隔著小區門口的欄杆，池遲看見小區門停著幾輛車，車身線條流暢，一塵不染，豪氣露。算小宅土狗池遲不認識車標，也看得出來，這幾輛車都不宜。
霍成轉頭看著他，池遲蹙著眉頭，也扭過頭看他：“這你的車？不，這你安排的車？”
霍成頷首，牽住他的手。
每輛車兩個黑衣保鏢，雙手背身後，平視前方，站得筆直；一個司機，站駕駛座旁邊。最中間那輛黑色轎車旁邊，站著一個穿西裝、戴眼鏡的助理，不劉流海，另一個池遲沒見過的助理。
池遲愣了一下，忽然不很想出門了，他……他生病了，他不出門了……
池遲扭頭想走，霍成卻牽著他，走出小區門口。
一出去，十來個保鏢和司機猛地點頭，異口同聲：“池先生早上，霍總早上。”
早餐攤的攤主被嚇得油條都炸糊了，一個小朋友手裡的雞蛋掉進了豆漿裡。
旁邊保安亭的老保安被嚇得一哆嗦，立即放下報紙，舉起鋼叉，窗戶裡探出腦袋，推了推老花鏡：“小池，咋了？你欠錢了？”
“沒……沒……”池遲一邊應著，一邊哆哆嗦嗦地把保安亭的玻璃窗給拉上。
彆看了，彆看了。
池遲確信自己生病了，他的腳趾不受控製地抓地，他的心裡不受控製地大喊“救救我”。
他終於，霍小茶剛開學的那候，他帶著幾個雇來的保鏢去幼兒園接霍小茶，霍小茶什麼感受了。
“子債父嘗”屬於。
小茶，爸爸對不起你。
池遲想要臨陣脫逃，可霍成扶著他的手臂，把他帶到中間那輛黑色轎車旁邊。
助理會意，打開車門，恭敬頷首：“池先生，請。”
池遲回頭看看霍成，霍成也朝他擺了擺手。
池遲扯了扯嘴角，咬著牙：“……霍成，你乾的事。”
助理連忙低下頭，假裝自己沒見。
霍成笑了笑，把他送進車裡：“走吧。”
走走。
池遲坐進車裡，抱著手，看著窗。
霍成坐他身邊，兩隻手放膝蓋上，乖巧地看著池遲。
他正打腹稿，排練一下接下來的場景和接下來他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