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山區裡，陸源拿著一本識字書，和“同學們”一起看書。他同學們吵吵鬨鬨，哭著笑著，正扮演著昨天晚上電視劇劇情。
“我就在這裡給你下跪！”
“不！我不許你離開我！”
陸源捏著書本，手上青筋暴起，幾乎要把書給捏成紙團。
莫大諷刺，就像是個天大笑話。
*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
池遲提著文件袋，走出電梯。
那時候霍成正坐在電腦前，靠著椅背，手指敲著膝蓋。
身份暴露之後，他就開始回來上班。
可是說實話，他一點都不習慣回來上班，他習慣了和池遲一起處理文件，就算池遲在旁邊做自己事情。
他還是喜歡做池遲視頻助手。
經營公司，無趣至極。
電梯一響，他就知道是池遲過來了。
霍成立即坐直起來，假裝專心地看著電腦屏幕。
池遲走到他麵前，把文件袋放在桌上：“這個，給你。”
霍成轉過頭，看著他：“謝謝。”
“你不打開看看嗎？”
“噢。”
霍成打開文件袋，看了一眼：“就是這個。”
池遲雙手撐著桌子，低頭看他：“你上班，要我送文件，這合理嗎？”
霍成點點頭：“合理。”
池遲拽住他領帶：“那這份文件名字叫做《池遲回來後二十天健身計劃》，這合理嗎？”
霍成微微向前傾，麵不改色：“合理，我上班時候鍛煉一下。”
其實他就是想見池遲，隨便找了個借口，隨便戳了個文件讓池遲拿，沒想到是這個。
要是回家，回家有小崽崽餘威，他不是很想回去。
“那文件上階段目標你都達到了？八塊腹肌有了？”
“有，一直都有。”
霍成一點都不生氣，按住他後頸，像按住一隻炸毛小貓頸子：“池遲，你今天好像有點生氣？誰惹你了？”
“我才沒有。”池遲鬆開攥著他領帶手，轉身要走，“文件送到了，我回去了。”
“中午不跟我一起吃外賣嗎？回家吃外賣配送費要五十五。”
池遲腳步一頓，他簡直懷疑是老陳管家向霍成通風報信。
否則霍成怎麼會知道他今天中午想吃外賣？
當然也有極小可能，是霍成真很了解他。
池遲認命地轉回頭，走回來，霍成拉住他，讓他在椅子上坐下。
“你玩電腦，我工作。”
池遲迅速接話：“你耕田來我織布，你挑水來我澆園。”他癟了癟嘴：“我也是要工作好不好？”
霍成笑了笑：“好，你也工作。”
夫夫搭配，乾活不累。
霍成批複文件，池遲對著電腦，打開自己視頻後台，撐著頭，好像是在思考下一個視頻拍什麼。
可是他眼神飄忽，好像又是在走神。
池遲回頭看了一眼霍成，想了想，忽然捂著腦袋，喊了一聲：“嗷！”
霍成立即回頭，抱住他：“池遲，怎麼了？”
池遲趴在桌上，捂著腦袋，小聲說：“我頭疼。”
霍成一隻手握住他手，輕輕地把他手撥開：“沒事沒事，不哭，我幫你揉揉。”他另一隻手要去按桌上座機：“我喊醫生上來。”
池遲連忙按住他手：“不要，彆喊醫生，你揉揉就好了。”
“好。”霍成揉揉他腦袋。
池遲“嘶”了兩聲，抬起頭：“霍成，我好像想起什麼了。”
霍成卻問他：“頭還疼嗎？”
“我腦子裡好像閃過幾個畫麵，好像有一個包養合同……那是什麼東西？”
“頭疼不疼？”
“不疼。”池遲問他，“你先回答我，那個包養合同是什麼東西？”
霍成皺眉，看著他，池遲感覺有點奇怪：“怎……怎麼了？”
“沒怎麼。”霍成頓了頓，“包養合同是我第一次見你，回去之後擬，參考了一些專業書籍。”
“比如《霸道總裁小甜妻》？”
霍成輕咳兩聲：“那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得到你，所以查了很多書，我差點被帶偏了。後來我想，應該給你尊重和自由。”
霍成總是比一般人更有耐心。
“嗯，懸崖勒馬，乾得很好。”池遲滿意點頭，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勵，“還不錯，你成功解決了我們之間一次隱形婚姻危機。”
霍成又頓了一下：“池遲，可是——”
池遲抬起頭：“可是什麼？”
霍成站起來，摸了摸袖口：“為了表達對你尊重，我好像一直都把這份合同放在書房最後一個抽屜，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我都沒有把這個東西拿出來給你看過。你腦子裡，怎麼會出現從來就沒見過畫麵？”
“啊……這……我……不小心……”
“池遲，不要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你有事情可以直接問我，你頭疼時候，我真害怕你一抬頭，又是另一個人了。”
霍成一米九，身形高大，站在他麵前，很有壓迫感。
池遲像一隻可憐兮兮小貓，縮在椅子上。
池遲靠在椅背上，抬頭看著霍成乾笑：“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但是合同可能是我之前見過，我忘記了，反正我沒有拉開你抽屜偷看。”
池遲朝他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微笑：“也有可能是我和你心靈相通，你說對吧？老公？”
最後兩個字，池遲說得跟小貓一樣，根本聽不清楚。
看都會知道，一般喊出這兩個字，對方就算有再大火都該滅了，池遲和霍成都看過，所以他這樣喊，霍成應該會明白了。
池遲期待地看著他，彆生氣了，彆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再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