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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重,池遲跪坐在床上,把今天晚上張大爺給他們的紅包塞到枕頭下麵。
霍成輕輕把房門關上,又把落地窗前的窗簾拉上。
他走到池遲身邊的時候,池遲正抱著枕頭,偷偷把紅包拆開,看看裡麵有多少錢。
張大爺年輕的時候在炊事班當班長,退伍轉業之後,在大學食堂裡做主廚,現在退休了,每個月都有退休金。他生活又節儉,這些年攢了不少錢,塞給他們的紅包很厚。
畢竟是長輩的一點心意,池遲就收下了,明天再找機會包還給他。
池遲兩眼放光,嘩啦嘩啦地數著錢,數完自己的,再數數霍成的。
霍成在他身邊坐下,撐著手,靠過去看他。
池遲偷笑,悄悄從霍成的紅包裡抽了兩張鈔票,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再把紅包塞到霍成的枕頭底下。
池遲拍拍霍成的枕頭,轉過頭:“霍成,睡覺……”
他一轉頭,就撞進了霍成懷裡,霍成麵色如常,眨巴眨巴眼睛。
他好像全都看見了。
池遲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理直氣壯:“大過年的,池哥收你一點保護費,怎麼了?”
霍成搖搖頭,但還是認真地看著他。
池遲努力忍住笑:“又怎麼了?你連自己老婆都沒看過嗎?”
霍成又搖搖頭:“沒看夠。”
池遲眨了眨眼睛,攀著他的脖子,從床上爬起來,反把霍成按在床上,揪住他的衣領:“保護費沒交夠,池哥再收一點點。”
霍成無數個三十天健身計劃的實施,才讓他交得上這次的保護費。
池遲臉頰緋紅,光明正大地占便宜。霍成笑了笑,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霍二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麼?”
“過年要把家裡的燈全打開,那今晚我們家的電費會不會爆表?”
池遲忍著笑,好像在一本正經地跟他探討這個問題。
池遲又開始講他的笑話了。
霍成頓了一下,然後抱住他,自己坐起來了。
池遲想要抬起頭,看看頭頂的吊燈,但霍成按住他的腦袋:“不許抬頭看。”
他們頭頂就是那幅《爸爸真帥啊》,池遲要是看到了,那就完了,他不想再被笑……了。
霍成的腦袋轉得飛快,把池遲按住、抱起來,直接進了浴室,用腳把門關上。
浴室裡可沒有小崽崽的任何東西。池遲趴在霍成的肩膀上,驚慌地拍拍他的肩膀:“誒?霍成?霍總?霍二爺?”
“喊錯了。”霍成把他放在洗手台上,拍拍他,“今晚喊了我一聲‘老婆’,現在該喊另一個稱呼了。”
*
天晚了,原本躲在被窩裡、和朋友們冒險的霍小茶,早就把腦袋探出了被子。
被子裡太悶了。
他平躺在床上,小臉紅撲撲的、呼吸平緩,像是已經睡著了。一隻小手還握著兒童手表,兒童手表還在通話中,對麵也傳來勻長的呼吸聲。
忽然,十二點整到了,對麵的手表嘟嘟嘟地響了起來,把霍小茶吵醒了。
霍小茶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朝手表那邊喊了一聲:“橙子,把你的鬨鐘關掉。”
周橙子要和朋友們一起守夜,好讓家長們看看,他們也是會熬夜的,所以定了晚上十二點的鬨鐘。
結果鬨鐘響了,周橙子已經睡著了,林小魚好像也已經睡著了。
霍小茶無奈,再喊了一聲:“橙子!小魚!鬨鐘!”
他喊了好幾聲,對麵都沒有回應,霍小茶被吵得睡不著,下一秒,對麵傳來周太子的聲音:“周橙子!林小魚!你們兩個在乾什麼?”
霍小茶剛準備說話,但是聽見周太子叔叔的語氣,想了想,還是躺回去了。
他安安靜靜地聽著對麵的動靜。
“你們兩個調十二點的鬨鐘乾什麼?想做什麼壞事?”
周橙子和林小魚都醒了,但他們都很有義氣地把正在通話的手表塞進被窩裡,不讓霍小茶被發現。
周橙子嘟囔著:“我們沒有做壞事。”
林小魚解釋說:“周叔叔,我們也想守歲,但是你們都不讓我們守歲,所以我們就想自己守歲,才定了鬨鐘。”
“那還是我的錯了?”
兩個小崽崽同時點頭:“嗯。”
周太子無奈:“行行行,守歲結束了,快點睡吧,明天一早帶你們去小茶家裡拜年。”他頓了一下:“你們兩個手裡拿著什麼呢?拿出來我看看。”
主角攻受抱在一起,瑟瑟發抖:“沒……沒什麼。”
周太子朝他們伸出手:“拿出來。”
在對麵聽著的霍小茶也握著手表,手心都出了汗,十分緊張。
“周……周叔叔,是我。”霍小茶小聲說,“我一個人睡覺,有點害怕,才讓橙子和小魚和我打電話的。”
“小茶啊?”周太子的語氣立即溫和起來,主角攻受也鬆了口氣。
周太子說:“你也彆太晚睡了,實在睡不著就去找你爸爸。”
“不可以去打擾爸爸噢。”霍小茶認真說,“爸爸和大爸爸正在培養很多很多愛,如果爸爸和大爸爸沒有很多很多愛的話,小茶就會消失的。所以,為了小茶不會消失,小茶不可以去打擾爸爸和大爸爸。”
“好吧。”周太子被他說得暈乎乎的,把手表還給主角攻受,“那就快點睡覺吧。”
主角攻受重新躺好:“小茶,你真厲害,謝謝你。”
“不客氣,快睡覺吧。”霍小茶把兒童手表放在枕頭旁邊,躺好睡覺。
我真厲害!霍小茶自信心空前膨脹,完全忘了自己今晚是一個人睡覺的。
“你們明天要過來玩哦,我家裡有很多很多煙花。”
“好。”
小崽崽們說著說著話,也睡著了。
*
春節第一天,天還沒亮,霍小茶早早地就爬起來了。
他很高興,這可是一家人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他晚上做夢都夢見了自己和爸爸在放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