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反應還是這麼——特彆。”他說,“為什麼你總是和其他人不一樣?”
拿玫:“當然是因為——”
對方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勢。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啊。”拿玫說。
Valis依然微笑地看著她。
雖然他似乎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是很滿意。
“——不過。”她話鋒一轉,“你真的要殺我們滅口嗎?其實不用這樣的。比如你給我打一百萬,我就幫你保守秘密,怎麼樣?”
他溫和地說:“不可以。”
拿玫:“????為什麼??你沒錢了嗎?!”
Valis輕笑一聲:“因為‘賄賂’是禁忌。”
拿玫:“?”
接著她想起了林賽在電話裡說的話。
“在他發家的早年,他曾經試圖向一名政府高官行賄……高官則因此被捕,在獄中自殺。”
她又回憶起了林賽的死。
她倒在血泊裡,嘴角被利器給劃爛了。
那嘲諷的、血腥的笑容,原來是由此而來。
拿玫:“是你殺了林賽。”
Valis微微一笑:“我當然不用親自動手。隻需要一點點暗示,自然會有人為我代勞。”
拿玫:“……厲害了。”
她十分同情地看向身後的告解室:“可憐的查理,還以為自己是上帝呢,其實隻是被你玩弄的小羊羔。”
萬祺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總覺得“玩弄”這兩個字用在這裡怪怪的呢。也許是她想多了吧。
但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卻又傳來了一聲巨響。
萬祺嚇得渾身一哆嗦。
查理一臉是血地站了起來。
鮮血淋漓的人頭,在告解室的窗格裡顯得格外猙獰。
萬祺:“????一槍爆頭了怎麼還沒死??”
拿玫見怪不怪地說:“是啊,恐怖片的凶手命都是很大的,怎麼也死不了呢。”
萬祺:“……”神他媽命大。
拿玫則蠢蠢欲動地看著麵前的查理。
畢竟剛才的故事還沒聽完,就被Valis一槍打斷了。
她開始在心底裡盤算,如何能夠讓他把剛才講了一半的殺手自白繼續下去。
但她卻聽到身後傳來了“哢嚓”一聲。
子彈上膛的聲音。
Valis溫柔地說:“那麼,遊戲應該結束了。”
拿玫:???完了,狗爸爸真的要殺人滅口了嗎?!
她仿佛已經能感受到那把冷冰冰的槍,對準了自己的後腦勺。
但還沒有來得及回頭說些什麼——
她的背就抵上了一個滾燙的、堅硬的胸膛。
Valis將她攬在了懷裡。
他的動作也很溫柔,甚至可以說毫不用力,卻讓拿玫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好像她整個人都被按進了他的身體裡。
她石化了。
在拿玫呆滯的這一秒鐘,Valis不由分說地將那隻黑色手/槍,塞進了她的手心。
他虛握著她的手,微微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
“殺了他,我就讓你通關。”
拿玫:“?”你們通關是這麼隨意的嗎?
全場所有人也都安靜了一秒。
顯然,這個劇情走向……
突然有點不太恐怖片了。
甚至有點像霸道黑幫大佬和他的小嬌妻呢。
隔著窗格與陰影,查理卻變得異常興奮。他像野獸一樣發出了咆哮:
“對——殺了我!死亡才是真正的升華!死亡才能讓我擁有——真正的激情!殺了我!”
拿玫忍不住說:“……這麼想死,那你不要複活不就行了嗎?”
查理:“?”
他突然愣住了。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般的迷惘。
他陷入了人生的終極哲學拷問。
Valis又在她的耳邊發出一聲輕笑。
這笑聲仿佛是有形狀的,沿著她的耳廓,勾勒出一團曖昧的痕跡。
他說:“你看,青春就是這樣。他們年輕,衝動,愚蠢而不自知;他們的世界裡隻有性和殺戮。或許對於這些人而言,這兩者並沒有區彆,它們擁有同一個名字,‘**’。”
拿玫:糟糕,頭好疼,又進入了哲學時間。
“隻是一個談不到戀愛的中二病而已……不必上升到這種高度啊。”她十分誠懇地說。
Valis卻像沒有聽到一樣。
他握緊了她的手,溫熱的手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仿佛在哄騙著她……
按下扳機。
Valis輕聲重複道:“殺了他。”
拿玫:“不,我是一個良好市民,我不殺人。”
Valis:“殺了他,我就讓你通關。”
拿玫:“嘻嘻,比起殺了他,我更想要——”
她突然轉過頭,貼住了Valis的嘴唇。
“——氣死他。”
未能說完的三個字,消失在了她的唇間。
那是一個過分純情的吻,他們的唇瓣像雲朵一樣,輕輕觸碰在一起。
拿玫心想:原來機器人的唇也是這樣柔軟的。
但這已經足夠讓查理抓狂了。
查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對狗男女會在他麵前做出這種事情!!!
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然後一頭倒了下去。
氣死了。
隨著這“咚”的一聲,拿玫和萬祺的耳邊都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恭喜通關。」
「請玩家做好準備。」
「遊戲世界將在……」
很神奇,那低沉而悅耳的男聲,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可疑的遲疑。
他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