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假戲成真(3)(1 / 2)

站得最近的攝影指導十分尷尬地拉開了門。

外麵站著拿玫在電梯裡碰到過的年輕人。

他脖子還掛著個相機,一隻手掌已經拍得通紅,另一隻手上掛滿了一大摞白色塑料盒飯,仿佛是個托塔天王。

“老師,這是你們點的外賣!!”對方滿頭大汗地說。

攝影指導黑著臉說:“進來吧。”

拿玫:“讓我看看第一個情節點到底怎麼樣。”

她滿懷期待地打開了盒飯。

結果變成了一臉菜色。

白色塑料盒裡裝著一大盒素蕎麥麵。軟綿綿的麵條上可憐巴巴地撒著兩片海苔。

拿玫抬起頭,絕望地說:“肉呢。”

導演:“影視寒冬,有得吃不錯了。老師你懂的。”

“……我不懂。”

拿玫一邊說,一邊泫然欲泣地啃掉了上麵的海苔。

然後十分寂寞地開始……以根為單位來吃這碗光禿禿的蕎麥麵。

另一隻塑料碗無聲地伸到了她的麵前。

這碗麵沒被動過,海苔還好好地撒在小山一樣的素麵上。

valis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即使端著盒飯,他依然脊背挺直,動作很優雅。

“吃海苔嗎?”他問。

拿玫:萬萬沒有想到機器人的觀察能力這麼敏銳。

她感動地看了他一眼,並且將那珍貴的兩條海苔夾了過來。

一邊嚼得嘎嘣脆一邊十分感動地說:“嗚嗚嗚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valis:“……”

拿玫又小聲說:“你不吃東西啊?”

valis:“我不餓。”

拿玫:“?”她懷疑地看著他,“其實你是吃機油的吧?”

valis輕輕一笑:“即使是最低端的機器人,也不會以‘機油’作為能量來源了。”

拿玫:“那你吃什麼。”

突然她飛快地看了一眼萬祺。然後十分抓馬地露出了一個驚恐的眼神。

“你不要說你吃我!!”

valis:“?”

“我不是食人族。”他彬彬有禮地說。

拿玫:“哦,嗬嗬。”

心灰意冷。記一次失敗的撩漢。

萬祺:“???”

莫名被cue。

請問有狗糧她還吃什麼蕎麥麵。

其他人倒都還坐在會客廳裡嗦麵。

導演毫無形象地吸溜著麵條,突然他推了推眼鏡,自言自語道:“光吃麵也太沒有氣氛了,不如我們來看看電視吧。”

說著他就按了按遙控。

那是一台老式黑電視機,甚至還有點雜音。

電視上正在播新聞。

“曾在日本北九州市囚禁、主事殺害多人的行凶者鬆永太終於被判處死刑。據悉,此人將一家七口都囚禁於家中,其中六人慘遭殺害。這些屍體都在浴室內以菜刀、鋸條肢解後,用攪拌機搗碎……”

拿玫看了看塑料盒裡的蕎麥麵。

“不覺得很像攪拌機打出來的腸子嗎?”她對萬祺說。

萬祺嘴邊還掛著半根麵條:“求求你閉嘴吧。”

“插播一條緊急新聞。”電視機裡突然說,“一名男子因電梯事故,意外身亡。”

他們看到了一則監控錄像。

一張打著馬賽克的臉,在跨出電梯時,腳邁出了一半,電梯卻突然開始上行。

他上半身被電梯門夾住,像個躺在鍘刀下的人。

“在擠壓過程中,此人內臟受損過度,不治而亡。”

接著電視屏幕上又出現了一張證件照。

這張臉很眼熟。

“咦。”拿玫抬起了頭,“這不是剛才電梯裡搬東西的那個人嗎?”

導演很困惑地說:“他搬完東西就下班了啊?”

製片人目光很犀利地說:“不,他出電梯就死了。”

斯凡突然轉過頭去看導演:“隻有他一個人下班了嗎?”

導演:“劇組就請了兩個臨時工,除了他,還有一個保潔阿姨。”

就在這時,電視機裡又傳來一條新聞。

“高空墜物致人死亡。”

“滅火器從九樓砸下,砸中袁女士頭部,她當場死亡。”

又是一張證件照。

製片人:“是她嗎?”

導演:“……是的。真、真倒黴啊我們組。”

他哈哈乾笑了兩聲,但是卻沒人理他。在場的玩家神情都很凝重。

斯凡眸光一動。

她突然將蕎麥麵扔到一邊,打開門衝到樓下。其他人意識到了什麼,也緊隨其後。

她打開了這棟房子的大門。

然而門外並不是他們來時的走廊。

而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迷霧裡,什麼也看不清楚。

她隨手從鞋架上拿了一雙鞋子往外扔。

等待了許久,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物質像是在這片黑暗裡被完全吸收了。

“出不去了。”她說,“我們被困死在這裡了。”

製片人臉色凝重地說:“不光是我們。就算是nc——”

“——出去也得死。”斯凡道。

晚上這場戲被選在二樓一間寬敞的臥室裡拍。

雖然寬敞,但也耐不住劇組人多,很快就擠得像個沙丁魚罐頭一樣。

好幾個人都在同時進進出出,幫忙搬一大堆笨重的器材。其中包括了一臉菜色的男二號。

他一邊搬一邊罵罵咧咧,顯然不是很懂為什麼自己為什麼明明是演員,卻淪落到了做苦力。

玩了個寂寞。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

拿玫。

她十分愜意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她身邊也圍滿了人。

左邊是化妝師,在幫她補妝。

右邊是導演和攝影指導,正在試光。

導演很深沉地說:“我覺得這裡的打光應該……”

攝影指導:“嗯嗯啊啊哦哦。”其實他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導演絕望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很卑微地轉過身,將百葉窗拉了下來。

又在地板上放了一個低光源。

自下而上的柔光,立刻將拿玫的輪廓照得一片詭譎。

拿玫對此一無所知。

她已經快要睡著了。柔軟的大號散粉刷輕輕掃在她臉上,力度簡直是剛剛好。

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卻將她喚醒了。

那聲音規律又輕柔,充滿了她熟悉的節奏感。

拿玫:懂了!

前男友b要進來掐著她的腰把她按在牆上親了!

刺激!

她充滿期待地抬起了頭。

導演走過去打開了臥室門。

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白裙子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走了進去。

長長的黑頭發完全遮住了她的臉。

女二號小姐。

拿玫驚愕地看著導演:“說好的前男友b呢?!”

導演摸了摸鼻子,又露出一個猥瑣發育的笑容:“老師你懂的。咱們先做個噩夢,來段恐怖的墊墊底;再來段春夢,刺激加倍。”

拿玫:……刺激加倍你爸爸啊。

她感到十分泄氣,並且果斷地倒進被子裡,用枕頭捂住了腦袋。

“我睡了,你們去隔壁拍。”她的聲音從枕頭裡悶悶地傳了出來。

導演:“???”

拿玫又在被子裡滾了一圈:“做噩夢而已,你隨便找個人都能演啊。”

萬祺抱著手臂,一臉狐假虎威地說:“是啊,不要讓我們配合你,你來配合一下我們好嗎?”

導演:“……”

他十分卑微地掃視了一圈。

最後相中了男二號。

“來。”導演十分社會地拍著他的肩膀說,“小二,給你加場戲。”

男二號很懵逼,不明白自己怎麼就中了頭彩,突然要在半夜裡加一場恐怖戲。

更讓他懵逼的是,他還要把這些器材再搬到隔壁去!

就他一個人!

他很悲傷,又吭哧吭哧、滿頭大汗地將這些大家夥都搬到了隔壁。

一推開門,他震驚了。

“這屋也太小了。”他絕望地說。

導演:“呃,好像是的。”

那是一間長方形的單人房。

牆角一張狹窄的單人床,床頭正對著百葉窗;床身則麵對著梳妝台,梳妝台上有一麵大鏡子,鏡子裡倒映出整張空蕩蕩的床。

他情不自禁地感慨道:“這屋子風水真好啊。”

男二號:“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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