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心病(5)(1 / 2)

拿玫:“你是玩家?!”

她一時沒有控製好音量, 說話的聲音太大。

旁邊的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接著那雙眼睛看到了valis。

開始瘋狂放光。

——鎖定帥哥。

發射花癡信號。

拿玫:“……”

心好累。

為什麼想做她後媽的人從東大門排到了東直門。

她拉著valis轉了個身,給那位花癡女士留下一個冷酷無情的背影。

然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難道是……演nc已經不夠滿足你了嗎,你決定親自下場了?!”

valis笑了笑, 卻並沒有說話。

鏡片折射出他的眼神, 仿佛隔著一層迷霧,像霧中的大海。

“你是這樣覺得的嗎?”他問,“你喜歡這個遊戲嗎?”

拿玫:“?”

怎麼突然哲學。

她怒罵道:“當然不了,垃圾遊戲!”

valis輕聲道:“我也是。”

但他的嘴唇隻是輕輕碰了碰。聲音太輕, 拿玫甚至沒有聽清。

拿玫:“你說什麼?”

valis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他很溫柔地注視她:“可是, 如果沒有這個遊戲, 我就不會認識你。”

拿玫打了個寒噤:“……為何突然如此肉麻。”

在白大褂和金絲邊眼鏡的影響之下, 她總覺得valis說什麼話都很意味深長。

仿佛下一秒鐘就要掏出手術刀, 給她來個愛の肢解。

拿玫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

她泡在巨大的福爾馬林容器裡,緊閉雙眼,麵色蒼白, 像一條瀕死的美人魚。

而valis站在外麵, 他微微抬起手腕——

鋒利的手術刀輕輕觸碰著玻璃表麵, 仿佛在劃開她的皮膚。

金絲邊鏡片下, 他的眼睛不再是無機質的平靜。

湛藍的瞳孔,也被染上了……

瘋狂。

哇。

簡直刺激。

這一瞬間, 拿玫的腦內小劇場已經演了一部十八禁大戲。

——很遺憾自己不能再往脖子下麵想。

直到小劇場的男主角輕聲打斷了她。

“你在想什麼?”他說。

拿玫:“……沒什麼。”

他輕笑一聲:“你還是這麼有趣。”

拿玫震驚道:“你又在說什麼變態醫生的專用台詞?!”

valis微微偏頭,好奇地看著她:“什麼是‘變態醫生’?”

拿玫:“嗬,彆裝了!”

她又忍不住問:“你是玩家?那你要和我們一樣做任務嗎?如果遊戲失敗, 你會發生什麼?”

“和你們一樣。”valis很平靜地說。

那平靜的話語之下,分明深埋著某些極其殘忍的事實。

仿佛冰麵下的浮屍。

讓拿玫在一瞬間脊背生寒。

“永遠留在這裡。”她喃喃道, “可你不是……唔唔唔……”

可你不是ai嗎。

她的話說不出口。她再次被遊戲禁言了。

“我的意誌會被留在這裡。”valis說。

他的「意誌」。

這並非是拿玫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她們在高斯公司進行遊戲的時候, 那個遊戲設計師也曾說過這樣的話。

而在那一局遊戲裡, valis失去了記憶。

最終的通關方式是……殺死他。

拿玫對那一局遊戲印象深刻。

她始終覺得那個valis並非是「失憶」,而是從未見過她。

那個設計師說,在他們的遊戲艙裡,可以感受到valis的意誌。而她卻覺得,陰差陽錯之下,她們看到了valis的本源。

所以他才會那麼地懵懂。

所以其他玩家才會同樣認出valis。

在那一局遊戲裡,他們遇到的是在一切發生以前的,「初始化」的valis。

他所看到的一切就是他的世界。

“什麼意思?”拿玫說,“如果你遊戲失敗的話,到底會發生什麼?”

valis單手插兜,輕輕推了推眼鏡。他的神情依然是平靜而漠然的。

“格式化,刪除,重置。”他說,“用你們的語言來解釋的話,就是這樣。”

拿玫卻倒吸一口冷氣。她一步上前,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她的手指在無意識地收緊。

“不可能,我不允許。”她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

“是誰決定的?遊戲設計師?公司老板?”

valis溫和地說:“我不能說。”

拿玫恨恨地說:“他們是故意的。”

“是因為我嗎?”她輕聲說,“因為上一次你借助規則,幫我違規離開了遊戲,這是對你的懲罰嗎?”

valis卻搖了搖頭:“不,和你沒有關係。”

拿玫:“你隻是不想讓我感到愧疚。”

她仰望著他的眼睛。

那是一望無際的海平麵,她看到了微風拂過的海浪。

她看到了「人性」。

這不再是她最初見到的那個冷酷無情的機器人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拿玫說,“但‘他們’想要殺死你。借助這個遊戲的力量。”

“我絕對不允許。”

她很認真地說。

她的眼中第一次出現這樣的認真。

“我們一起贏出去。”

valis:“好。”

他們終於也坐在了地上。

地麵果然很冷,寒氣順著拿玫的尾椎骨一直往上爬。

好在valis的掌心依然是溫暖的。他們雙手交握,那一點暖意,就足夠驅散所有的寒冷。

他不會消失的。拿玫在心裡默念。

valis是不會消失的。她絕不允許。

此時的情形自然也很詭異。

坐在地上的隻有七個人,恰好拚成一個完美的圓圈。

最初提議遊戲的死人坐在最上首,axi和另一個男孩坐在他的對麵;另外還有一男一女,大概也是玩家。

其他人都站在他們的身後;他們微微躬身,目光貪婪而冰冷。

“我們開始吧。”提議之人陰惻惻地說。

他將碟子倒扣過來,放在白紙的中央。

“遊戲規則是這樣的。”

“所有人,伸出一根食指,放到碟子中心的邊緣。”

“然後閉上眼睛。”

說著他就伸出了手。

奇怪的是,那是一隻焦黑的手指,烏黑發青,仿佛燒儘的炭。

漆黑的手腕上,還係著一根紅繩。

這隻手指顫顫巍巍地觸到了光潔的碟麵。

眾人都聽到“叮”的一聲——

那是鈴鐺的響聲。

它無比清脆,卻又飽含絲絲冷意;仿佛孟婆的搖鈴。

眾人都感到後背一陣涼意。

一個人大著膽子回過頭。

“!”

他嚇得差點發出了驚叫。

站在身後的人,離自己更近了。那單薄的身體以一種古怪的方式向前傾斜,像一個倒掛的鐘。

慘白的臉,上揚的嘴角,幾乎是占據了他的全部視線。

拿玫也回過頭。

一張慘白的臉同樣攀附在她的背後。

她好奇地轉頭看了看valis。

“?”

valis背後的人卻隔得很遠。他像個小學生一樣低著頭,規規矩矩地站著。

那身體甚至在微微顫抖——因為恐懼。

拿玫很不滿意:“怎麼這麼雙標呢?!”

於是她就伸長了手——

一把將valis拉了過來。

兩人肩膀挨著肩膀。

拿玫回過頭。

效果顯著。

她身後的死人也變成了乖巧jg

“這個世界乾淨了。”她滿意地說。

而這時候,她身後另一個聲音卻陰惻惻地說:

“就等你了。”

拿玫回過頭來。

其他人的手已經放在了碟子上。

有些人離得很遠,被迫把手夠得很長,看起來甚至有些吃力。

拿玫敬佩地對他說:“拉伸運動做得不錯啊。”

對方:“……”

一滴冷汗滴落下來。

在白紙上暈染開來。

拿玫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她對坐在上麵的死人道:“你不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嗎?”

對方冷冷地說:“少了什麼?”

他的臉色很陰沉,顯然對於遊戲無法順利進展,感到很不愉快。

白大褂之下,那一片焦炭般的青黑,如同病毒一般,在往他的皮膚上蔓延。

眨眼之間,他的半個脖子都已是漆黑一片了。黑暗之中,這讓他仿佛隻剩一個頭顱,懸在半空中。

這形容實在很可怖。

其他人都忍不住為拿玫捏了把汗。

拿玫十分誠懇地看著他的眼睛,反問道:“你覺得呢?”

其他人:“……”

這姑娘離死期不遠了。

但那人卻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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