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她深吸了口氣,擠出一個微笑:“說真的,我更喜歡過去的你,話少麵癱,簡單粗暴。”
池瑜麵無表情:“現在呢?”
梁挽斜睨著他,眼珠子轉了轉,惡劣地笑:“現在,你就像我看過的一本偽骨科言情故事,總而言之可以歸結為一句話——我把你當哥哥,你卻想泡我。”
池瑜僵了一瞬,臉色難看:“你真該去看看精神科了。”
“我要去看,也是被你逼瘋的。”梁挽不假顏色地反唇相譏,無心戀戰,快步跑上樓去。
她沒注意到的是,直到她洗完澡在床上準備進入夢鄉時,陽台下還立著道孤傲冷清的身影,久久未曾離去。
……
陸衍沒有把那隻獨角獸帶回家,胡亂塞在了後備箱,那輛轎跑也沒再開過,作為他曾經最喜歡的改裝車,駐紮在陸氏控股地下室整整一個月無人問津。
幾千萬的車拿來積灰塵,陸少爺也不心疼,不過事實上他也沒時間飆車了,日程被範尼安排得滿滿當當,二十幾天功夫就飛了兩趟紐約,中途還抽空繞去慕尼黑談並購案。
高強度的工作讓他白日的精神高度緊張,晚上空下來後卻整夜整夜地做夢。
大多時候夢到的是年少時同陸敘一起放學回家的畫麵,而後場景一暗,全是鮮血,夾雜著淒厲無措的喘息。他會準時在淩晨四點左右驚醒,隨後在露台安安靜抽完一根煙,衝個澡去公司。
偶爾……
他也會夢到那個紅衣姑娘,跳著舞在他麵前旋轉,他伸手一扯,布料輕輕落下,少女鮮妍柔嫩的身子骨依偎入懷中,銷魂蝕骨一般的滋味。
說來可笑,自從那夜不歡而散,兩人從未曾碰麵過。陸衍覺得自己也是失心瘋了,明明過了十七八歲荷爾蒙無處安放的年紀,還三天兩頭惦記著同一個姑娘做春夢。
最糟糕的是,春夢對象在現實裡還他媽有男朋友。
橫刀奪愛,挖牆腳之類的,從來不在陸衍的字典裡,這種沒品的事情,心高氣傲的公子哥怎麼肯去做。
反正,這世上漂亮姑娘多得去了。
難道除了她不行?
懷著這樣理所當然的態度,陸少爺破天荒赴了狐朋狗友的約。
喬瑾挺識趣,沒多問那晚彆墅的事兒,取了支年份特好的紅酒,同太子爺碰了一杯:“衍哥,小雅她們學校有個極品校花,約了一塊過來玩,馬上就到啊。”
陸衍抬眸看了他一眼。
喬瑾心慌慌,立馬打起了退堂鼓:“你嫌吵就算了。”
誰知道陸少爺懶洋洋地接話了:“隨便吧。”
“這才是我們部長嘛。”駱勾臣從BBQ台邊撥了撥烤肋排,輕笑道:“我可是特彆懷念那些妞圍在你身邊爭奇鬥豔的場麵。”
陸衍扯了扯唇,沒說話。
半小時後,傳說中的校花到了,確實姿色上佳,氣質清純,也就二十來歲的年紀吧。
陸衍隨便掃了眼,心不在焉地玩弄手機。
無奈流水無情,落花有意。
校花姑娘一眼就看中了全場最冷然也最俊俏的陸少爺,湊過去俏皮地眨眨眼:“你在玩什麼呀?”
下巴都快擱到他肩膀上了。
陸衍倒是沒躲,隻是聞到刻意的香水味後,幾不可聞皺了下眉。
奇怪,過去也沒覺得惡心啊。
沒等到他的回應,姑娘也不惱,繼續看他手機裡密密麻麻的電郵,崇拜道:“你還看得懂法文啊?真厲害。”
嗓子有點尖,聽著頭疼,不像那隻暴躁的花臉貓,雖然脾氣野,說話聲音卻是綿軟嬌嫩。
不知不覺又想起了那個人。
陸少爺瞬間黑了臉。
姑娘不太看得懂臉色,繼續撒嬌癡纏:“那你知道法文的我愛你怎麼說嗎?”
“我知道滾開怎麼說。”他站起身,桃花眼裡沒有溫情,扯了下唇:“要我說一遍嗎?”
姑娘麵上青一陣白一陣,相當尷尬,咬著唇跑走了。
喬瑾拿手肘頂了頂駱勾臣:“我說,這樣下去不行啊,我怎麼感覺部長失戀了呢?他這是要吊死在一棵樹上的節奏。”
駱勾臣也很憂鬱,悠悠歎了聲:“我突然想起了衍哥前女友們的詛咒。”
“什麼?”
“唔,大概意思是終有一日,他也會嘗到心碎的滋味。”
喬瑾乾笑:“不可能吧,這世上還有對衍哥不動心的妞,我不信。”他說完,壓低腳步從後頭走過去。
陸少爺坐在陰暗處,低著頭,手機橫著,像是在看什麼視頻。
喬瑾伸長脖子,看到了紅衣少女回頭的勾魂一笑,雪白的肩膀裸露著,肩頸線條柔弱嬌美,足以引起任何男人的遐思。
他默不作聲欣賞了會兒,快到結尾時沒忍住:“我操,衍哥你這小電影質量可以啊,點都沒露,快把我魂都……”
後幾個字掐滅在陸衍陰森可怖的眼神裡。
喬瑾有種錯覺,以為下一瞬自己的眼珠子就要被他給挖了,他恍然大悟,大概視頻裡的女主就是那一位了。
他淒淒慘慘裝模作樣扇了自己一耳光:“皇上,奴才錯了。”
陸衍收起手機,站起身來,下巴衝著泳池揚了揚。
喬瑾哆嗦了下:“今天沒開恒溫循環呢。”
陸衍笑了笑。
喬瑾毛骨悚然,想起那些年被支配的恐懼,他心一橫:“跳,我自己跳!”
大冬天,喬小公子在五攝氏度的泳池裡來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冬泳,其經過之慘烈,令在座眾人不忍直視。
陸衍站在邊上,在他精疲力儘扒拉著泳池壁時,俯下身來:“我問你,搶彆人的妞要怎麼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