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睡前故事(1 / 2)

狹陸相逢挽挽勝 玄宓 8162 字 7個月前

()不是每一次的月夜幽會都很浪漫,至少對於今晚的陸少爺和梁挽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本來兩人就隻想呆在一塊聊會兒天,結果這研究所四層的門禁堪比國家銀行的地下金庫,陸衍隻是嘗試著推了一下,就觸發了警報。不到三分鐘,兩輛警車呼嘯而至,梁挽挺茫然,看著光速躥下車大吼【nypd】的彪形大漢們,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他們按在腰間的手勢給震驚了。

那是即將拔槍的預備動作。

梁挽睜大眼,出於人類對槍械的天生恐懼,額上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她害怕地倒退一步,有些無助地在心裡呼喚陸衍的名字。無奈陸少爺鞭長莫及,即便在警報聲響起的第一刻就察覺到了不妥,可整個四層堪比牢籠,除了監控門,還有窗外無情的不鏽鋼柵欄。

這他媽和坐牢有什麼區彆?

陸少爺用力砸了下陽台外的隔音玻璃,陰沉著一張臉,最想保護的姑娘在樓下莫名其妙成了罪犯被人圍剿,自己卻在樓上什麼都幫不上忙。甚至,他連講話的聲音都傳不出去。

整個研究所的燈都亮了,值班的幾個科研人員匆匆跑上樓,陸衍也不知道這幫人是怎麼回事,如臨大敵地站在外頭,就是不肯開門。他急得國罵都快衝出口,壓著火給徐程嶙打電話。

至於梁挽,她已經山窮水儘了。

紐約警察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舉著槍道:“onyourknees!”

她慘白著一張小臉,憋屈地雙膝跪地,被人反剪了雙手,壓在警車的引擎蓋上。

這幾位都非常粗魯,梁挽毫不懷疑,若不是自己柔韌性足夠好,興許手腕就脫臼了,她吃痛地咬唇,想到即將到來的五月首演,可憐巴巴地不斷討饒:“請不要傷害我。”

然而並沒有什麼x用,她生平第一次以戴著手銬的姿態去了警局。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從警報響起,到梁挽被帶走,不過十幾分鐘的功夫。而陸衍等到徐程嶙來時,已經心態崩了,若不是維持著最後的修養,他房間的東西估計都得砸個稀巴爛。

他的情緒很久沒有這麼激動過,這種無能為力的感受叫他煎熬,他開始坐立難安,耳鳴的尖嘯忽遠忽近。

徐程嶙打開門,看到陰沉著臉雙眼猩紅的年輕男人,覺得不太對勁,“陸先生,沒事吧?”

陸衍壓著額頭,前額傳來的劇烈疼痛叫他的記憶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有那麼一會兒,他記不得了剛才發生的事,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徐程嶙彎下腰去檢查對方的狀況,結果反倒被推了一下,他趕緊給助理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匆匆忙忙去準備鎮定劑了。

陸衍麵色蒼白,腦子裡翻江倒海,他幾乎用了全部的力氣才能站起身,扶著牆艱難地朝外走。

外頭有幾個安保,攔在那裡。

陸衍抬眸,嗓音沙啞:“讓開,我要去找她。”

徐程嶙趕緊安撫:“陸先生,你現在這個情況,最好不要出去。”他悄悄比了個手勢,安保們立刻上來,壓著陸衍到病床上,床架下兩根十公分左右寬的皮帶子,幾個人熟門熟路地扯出來,扣在陸少爺身上。

若不是情況緊急,陸衍簡直要被氣笑了:“真把我當神經病?”

“我建議你現在先冷靜下來。”徐程嶙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歎了口氣:“我認為你的精神狀況不太穩定,你不想這個時候出現身份認知障礙吧。”

身份認知障礙也就是did,人格分裂的學術說明。

陸衍想到不知何時會再出現的“陸敘”,陡然沉默,他麵色陰鷙,思忖兩秒才道:“你給我藥,我吃了再出去。”

徐程嶙挺無語:“要是有特效藥你還會在我這裡?”

陸衍又看他一眼,這次的眼神發了狠。

徐程嶙形形色色的病人見多了,卻依舊被這瞧上去細皮嫩肉的公子哥看得心裡發毛,連忙道:“我會代替你去警局,你女朋友的這個事我有責任。”

不提還好,一提陸衍就想到梁挽方才驚慌失措的模樣,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就跟個犯人似的被押走了,他護都護不住,這事實怎麼能叫人不抓狂。

“既然這樣,您能快點?”

戾氣十足的臉加上陰冷的語調,陸少爺身體力行地詮釋了變態的最高奧義。

“我立刻動身。”徐程嶙摸摸鼻子應下,恰逢助理推著醫用小車進來,他嘗試著開口:“你先打一針……”

“抱歉,現在不行。”陸衍的耐心消磨殆儘,眉梢眼角都掛著暴躁:“我就在這裡等著她回來,到時候你們想怎麼治療我都配合。”

事出緊急,陸少爺沒來得及問這破研究所為何警戒這麼高,也沒時間去弄清楚為什麼女朋友半夜來看他居然會被拘留。

美帝這裡可還有王法?

同樣困惑的還有梁挽,她在小黑屋呆了大半個小時了,來了個黑人女警官,對著她一頓逼供,反反複複就是那麼兩三個問題——

【來紐約多久?】

【在紐約做什麼?】

【半夜去研究所有什麼目的?】

【認不認識戴肯·喬?】

梁挽服了,戴肯喬特麼是哪位啊?她聽都沒聽說過,更痛苦的是她口語雖然最近突飛猛進,但碰到口音濃重的黑人大姐,她是真的沒什麼辦法。對方自帶rap,語速飛快,尤其是追問的句子一長串一長串,梁挽頭都炸了,到最後隻能不斷重複:“我男友生了病在那裡治療,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

黑人大姐咄咄逼人:“你男友是誰?你見過這個人嗎?”她從文件夾裡取出一張照片,手指壓著推了過來。

照片上是個黑頭發的年輕男人,單眼皮,皮膚白裡泛青,嘴角噙著笑,右邊臉頰全是血。

感覺和犯罪心理電視劇裡的那些連環殺人犯沒什麼區彆。

梁挽隻粗粗瞧了一秒,很快就不舒服地移開了視線,她知道期間女警官一直在觀察自己,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真不認識這位,你們有測謊儀嗎,不信的話可以隨意嘗試。”

女警官狐疑地皺起眉,還想說些什麼,有其他警察過來敲了門,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梁挽等她出去後,沒力氣地趴到桌上,先前進了首演名單的興奮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徹底衝淡,如今她隻感到身心俱疲,想到明天早上8點的排練,再想到今晚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警局一日遊,心都涼了。

好不容易拚來的機會,興許又要遭遇滑鐵盧。

指不定巴蘭欽明早沒見到她,就會找個理由把她開了。

一念及此,梁挽愈加煩躁,她拿額頭敲著桌麵,琢磨著脫身之法。良久,詢問室的門終於重新打開,她欣喜萬分地站起身來:“徐博士。”

徐程嶙朝她安撫地笑了笑:“很快就好了,沒事的。”而後,他扭頭和女警官說話:“madam,方才我已經解釋了梁小姐隻是來研究所裡看望另一位病人的,一切都是誤會,請問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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