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是在睡夢中被強行喚醒的,她的神智迷迷糊糊,似乎還陷在那可怕的夢魘裡。
大概是大哭一場的後遺症,又或者是池明朗那通電話惹的禍,她竟然又夢到了幼年時最陰暗的記憶。身上冷汗浸濕了貼身內衣,她緩緩睜開眼,還有點懵,渾身上下都沒什麼力氣,乾脆躺著沒動。
陸衍站在床邊,身子是微微俯下的姿態,手撐在她耳側,輕輕刮了下她的臉頰,“醒了吧?”
近距離的美顏暴擊,還有酥到骨子裡的低音炮。
這場景,不能更犯規了。
梁挽被電得暈暈乎乎,她才剛醒,帶著些許茫然,忘了身在何處,以為兩人還呆在麗絲卡爾頓的套房,頭扭過去便在男人的手心上蹭了蹭,嗓音帶著些許剛醒的沙啞:“你好看。”
千嬌百媚的女朋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軟軟糯糯地撒嬌,這誰頂得住啊?
陸衍在研究所被關禁閉可不代表他變成了柳下惠,他壞壞挑了下眉,順水推舟拉近兩人的距離,鼻尖就抵著她的,語調撩人:“有多好看?”
梁挽眨了眨眼,望著他吃吃地笑,手繞到男人脖子後邊勾住。
陸少爺本來隻是有心想逗逗她,畢竟不是在酒店,也不能擦槍走火對吧。誰知道小姑娘異常主動,尖尖下頷一抬,果斷就親上來了。
他愣了片刻,很淡定地享受美人兒投懷送抱,眉梢眼角漸漸染上笑意。
小姑娘確實太生澀了,明明兩人有過那麼多次親密的舉動,她卻什麼都不會,莽莽撞撞的,偶爾眼睛還瞄他幾下,控訴他的被動。
簡直像隻氣急敗壞的小貓。
陸衍覺得這麼下去,可能等到地老天荒都不能進一步了。他無奈地輕歎了聲,將人從病床上抱起來,打橫放到自己腿上。
梁挽啊了一聲,這會兒理智總算回籠了,餘光慌亂地瞟了一圈,周遭全是白,典型的病房環境。她不敢再造次了,手放在他肩上胡亂推了推,小聲道:“不可以的。”
“什麼意思?”陸衍眯了下眼,指腹在小姑娘發紅的臉頰處惡意刮了刮,嗓子裡像是壓著一團隱火:“還有你這樣的?放完火後就不管了?”
梁挽知道怕了,後仰著拉開些許距離,一邊捂著嘴搖頭。
她方才睡著後外套被陸少爺拿走了,身上現在就一條真絲的及膝連衣裙,服帖得要命。因為姿勢的原因,她側坐在他膝蓋上,腳完全踩不到地,小腿軟綿綿地垂下來,纖細的腳踝則被他扣在了掌心裡。
男人的體溫有些低,指尖尤其涼,她感到自己就像古希臘神話裡擁有致命弱點的阿喀琉斯,這位半神渾身上下刀槍不入,偏偏腳後跟是脆弱的,後來唯一的弱點被敵人發現,一箭入踵,自此gg。
她耳根子都紅了,這破身體,越來越不爭氣了了,明明沒做什麼太逾矩的事情,依舊一敗塗地。
陸衍低低地笑,指尖掐著她的下巴,黑眸沉沉:“要不要哥哥教你?”
輕佻散漫的樣子,一如初見那般。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眼落下,梁挽的呼吸瞬間被掠奪。這個人從來都是不知道心慈手軟的,骨子裡充斥著掠奪的劣根性,然而今天他破天荒轉了性子,成功走上妖孽路線,撩人不倦。
溫柔又惡劣。
梁挽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有三個字。
我涼了。
有情人做快樂事,永遠不夠,短暫分開後,陸衍低低笑了一聲,語調壞得沒邊了:“學會了嗎?”
梁挽不敢看他,隻能胡亂地點頭,臉燙得快要燒起來,她沒有鏡子,見不到自己頰生紅霞眼含春水的模樣,殊不知這樣的豔色落在陸少爺眼裡,更是火上澆油。
“恩,那換你來。”他的神色變得危險,箍著她腰的手不自覺用力。
梁挽睫毛顫了顫,欲哭無淚。她的心跳得鬨騰,小鹿亂撞已經不適用了,小鹿現在直接夭折在了胸腔裡。
她後知後覺地想喊救命。
幸好下一秒,真有人來救她了。
反鎖的房門傳來聲響,有人過來了,正在不緊不慢地叩門,梁挽睜大眼,反射性就想從陸衍腿上跳下來,結果被男人摟住了腰,從背後又抱了回去。
“彆管。”陸少爺擰著眉,不太高興。
結果外麵那位並沒有放棄,持續敲擊,極有耐性,大有一副【等你們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梁挽用力推他:“你彆鬨了。”
“是誰先招惹誰的?”陸衍微惱,低頭不輕不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而後退開去,略有些挫敗地歎了聲氣,他隨手勾了椅子,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欲蓋彌彰拿了件外套放在腿間。
梁挽幸災樂禍地笑,得了自由後急忙跑去開門。
徐程嶙就站在外頭,一絲不苟的白大褂,高高的大光明額頭,外加黑框眼鏡,完完全全是學術派人物的經典形象。他推了下鏡邊,微笑道:“梁小姐。”
梁挽禮貌地同他打招呼:“徐博士,晚上好。”
徐程嶙和陸衍算是互相看不順眼,一個是為了陸晉明的巨額資金入駐不得不忍氣吞聲幫忙治療他的兒子,一個是為了不做氣死老爹的不孝子勉為其難來這裡受罪。
於是,兩個人誰都沒有勉強自己和對方客套。
陸衍直接開始玩手機了,一邊擺弄一邊頭也沒抬地喚道:“挽挽,過來。”
梁挽沒動,因為她看到徐程嶙抬了抬表,對著她無奈地聳了聳肩,她立刻秒懂了意思:“已經九點啦?”
徐程嶙點頭:“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