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沒有直飛到臨城的班機,要去其他城市中轉一下,這一晚的天氣不太好,降落時遇上雷暴,飛機顛得和過山車沒什麼兩樣,強烈的失重感叫整艙客人臉色大變,大多數人都臉色慘白地閉著嘴,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自己不要成為明日頭條裡的那個倒黴蛋。
梁挽在頭等艙的寬敞位置上,把毛毯又裹緊了些。感謝陸少爺揮金如土的後期升艙操作,這種情況下,躺著確實要比坐著更舒心些,畢竟海盜船總是要比跳樓機稍微緩和一點點。
陸衍從隔壁位置伸出手來,同她十指相扣,低聲道:“彆怕。”
梁挽搖了搖頭,飛機失事的概率太小了,她壓根不信自己會福薄至此,隻是神情有些恍惚。她依稀記得去年第一次去abt甄選失敗回國時,似乎也是這樣的雷雨天,飛機忽上忽下的時刻她竟然睡著了,滑行後才發覺整艙的人在鼓掌。
後來左曉棠來接她去吃日料,她喝醉了……然後就稀裡糊塗進了陸衍的房間。
呃,或者說是陸敘的房間。
命運的安排如此巧妙,梁挽眨眨眼,在陸少爺的手心裡輕輕撓了撓,笑得很甜:“我們就是在這樣的暴風雨天認識的喔。”
“好像是的。”陸衍也笑了一下,揉了把小姑娘的腦袋。
周圍的人一臉不可理喻地盯著他們。都他媽什麼時候了,還談情說愛呢?
梁挽懶得理會其他人的視線,她這旁邊一圈都是頭等艙的有錢人,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財富永遠和惜命程度成正比,她已經不止一次收到前排大哥投來的譴責目光了。
幸好盤旋了一陣後,飛機總算下去了,起落架接觸到跑道的一刻,機艙裡響起喜極而泣的啜泣聲。
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至少梁挽看著眉眼冷淡的陸衍起身拿行李,半點都尋不到這位有過慌亂的痕跡。她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換了鞋子穿上,先前睡得太舒服了,半粒安定直接解決了所有問題,把前陣子夜不能寐的痛苦強行抹去了。
“走了。”陸衍一手拖行李,一手牽著女友。
梁挽乖乖地跟在他身後,路都不需要操心看,空出來的右手擺弄著水果機。她給池瑜發了個消息,詢問池明朗入住的醫院。
不得不說池相思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兒,不但發了一串地址,還額外說明戈婉茹也在同一家私人醫院,省去了梁挽彎彎扭扭的鋪墊。
這會兒是午夜,作為中轉站的c市不但狂風暴雨,就連接客處的出租車都不見蹤影,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排隊旅客浩浩蕩蕩,隊列一眼望不到頭。
梁挽他們的第二程機票是在七個小時之後,本來打算就近賓館隨便洗個澡休息下的,如今地鐵停了,taxi也不來,估計涼了。梁挽晃了下陸少爺的袖子:“要不機場將就下?”
陸衍絕是不肯讓女友委屈的,他沉吟片刻,直接撥了個號碼。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是從睡夢中被驚醒,罵罵咧咧了一陣,聽出他的聲音後又麻溜地道歉:“部長,有什麼吩咐?”
陸衍作為不學無術俱樂部的創始者,使喚起兄弟那就跟差遣奴役似的,毫無感情地吩咐:“你最近在a市對吧?我回國了,你來接一趟。”
梁挽好奇:“是喬瑾吧,這個點他居然睡了?”
往常總要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喬家小公子居然淩晨一點來鐘就入睡,太不可思議了吧。
十五分鐘後,她的困惑有了解答。
喬瑾破天荒沒開他那些騷包的跑車,低調地掌著勞斯萊斯的方向盤,副駕駛座上坐了個穿著校服的少女,此刻正一臉困倦地靠著窗打哈欠。
陸衍隨便掃一眼,把行李丟給喬公子,眼神涼颼颼:“**都開始荼毒了?”
喬瑾打開後備箱忙活,一臉忍耐:“我他媽現在是兼職保姆,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裡給我找的未婚妻,比我小了整整十歲。”他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煙,後知後覺意識到打火機和煙盒似乎昨天全被溫嬌嬌給扔了,挫敗地歎道:“老子真的快崩潰了,你懂的吧?”
陸衍挑了下眉:“挺好的,你這豬總算拱到了嫩白菜。”
梁挽忍著笑:“成年了沒啊?看起來那麼小,是童養媳麼?”
“小仙女,你什麼時候被我衍哥帶壞了!”喬瑾往常那雙多情的鳳眸裡滿是無可奈何,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解釋:“還有,她現在18歲,高三,留級了一年,所以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堪好吧。”
三人上了車,紮著雙馬尾的少女重新從另一側靠回喬瑾的肩膀,狡黠地眨了眨眼,用軟綿綿的嗓拉長調:“人家不是留級,是因病休學呢,老公。”
梁挽和陸衍被這最後的稱謂驚到了,互相交換了個看好戲的眼神。
喬瑾毫不憐香惜玉地推開少女的腦袋,額際青筋直跳:“溫嬌嬌,能閉嘴?”
“你這麼凶,跟家暴有什麼區彆?”少女不滿地嘟囔,瞥見男人麵色鐵青,她聳聳肩,戴回她的熊貓眼罩,重新補覺。
喬瑾的忍耐快到極限,不停在心裡念清心咒。
陸衍熱鬨看夠了,側頭望向隔壁的小姑娘,順勢攬過她的肩膀,拉到自己懷裡,輕聲:“你也再睡會兒?”
梁挽搖搖頭,而後捉著男人的手腕看時間,她的假期很緊湊,除掉來回一整天的飛行,還有零零碎碎的趕路行程之外,就隻剩下一天半。
“要不我把去臨城的飛機改簽到更早一班吧?”她皺著眉:“這樣子我們差不多七點就能到了。”
喬瑾從前邊後視鏡朝後探了下,插嘴道:“我直接送你們過去,反正高速也就三個小時,不用折騰那些轉機候機,剛好明天我也打算去老宅一趟。”
梁挽:“會不會太麻……”
“不會。”陸少爺打斷:“這是他應該做的。”
喬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