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誌手足無措地坐在書堆上，他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特傻，發昏的腦子像是老舊的錄音機，一遍遍重放著一句話。
——吳誌、吳誌、吳誌，知道嗎？世上有個叫葉清靈的家夥，喜歡他得快要死去了。
知道嗎、知道嗎？知道嗎……吳誌你、知道嗎——
熟悉的冷香包裹過來，吳誌茫然地仰起了頭，葉清靈撐在上方，逆光的身體籠罩下來，將吳誌困在屬於他的天地裡。
“吳誌。”葉清靈垂下頭來，黑發在逆光中渲染著魔魅的紫色光澤。他將頭埋在吳誌的肩窩，用一種令人心碎的聲音顫抖地喚著吳誌的名字：“吳誌、吳誌、吳誌……”
細碎的發絲弄得吳誌很癢，因為那人在微不可聞地顫抖著。葉清靈將吳誌封鎖了，但是卻沒有觸碰他絲毫，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脆弱的距離，就像是日記中那名偏執而脆弱的少年，不敢奢求未來與擁有，隻是自虐般地隔著一條界，日複一日地、沉默地、哪怕在下一刻就會死去也要貪婪地注視著世界上那個叫吳誌的家夥。
心悸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不知是因為日記中的少年，還是眼前顫抖的葉清靈。吳誌從來沒有想過，人的感情能深沉到如此地步，那強烈的感情幾乎讓他窒息了。他並不是討厭，吳誌有點迷茫和不知所措，帶點微小的滿足和害怕，剩下的是複雜到他都無法說清的感情。吳誌盯著天花板的那盞白熾燈，盯得眼睛都開始發酸。
“吳誌。”時間與空間像是被染成了黑白，葉清靈冰冷的呼吸在吳誌的肩窩拂過。“你在想什麼？”
葉清靈的聲音依舊淡漠得仿佛不在意一切，吳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知道，那是沉澱久許的情感被壓抑到極致，隻要不經意的一個瞬間，便會爆發。吳誌揚起了頭，抬高的下巴與脖頸形成了仿若垂死的獻祭弧度。
“我在……”吳誌露出一個略帶扭曲的笑。“我在找理由拒絕你……？”
“找到了嗎？”
“……社會倫理？”
“沒有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