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喜宴(1 / 2)

衙役頜首:“回稟大人,這就是跟之前那樁命案死者曾差點有過婚約,如今已經失蹤的許大郎的親娘許王氏。”

老婦人大概被嚇到,顫巍巍跪下來。

跪下時整個趴在那裡,手腳不自主地顫.抖,不知是嚇得還是原本如此。

她就跪在焦昀正前方,從焦昀這個角度能看到她的整個側身,不止是雙手,連雙腳也在抖,一雙小腳輕.顫,不像是被嚇得。

因為許王氏的腿沒抖,尤其是小腿肚,人在驚嚇時,因為生理反應全身都在抖,這就說明,她並不害怕,隻是手腳發抖,這是病。

焦昀專注看著這一幕時,師爺回來,把記錄好的文書遞上,確認無誤,侯大人先讓焦婉娘他們離開。

焦婉娘等人見到當官的心生畏懼,不敢多待,行了禮匆匆往外走。

錢孫氏更是一雙小腳跑得飛快,揣著一百五十兩竟是等也未等錢……哦對,李有財。

李有財張嘴想喊人,發現自己娘已經沒影了。

他怔怔站在那,茫然無措。

李氏沒裹腳,步子很大,不喜看了眼:“愣著作甚?還不走?”

李有財縮縮脖子,趕緊低頭跟上,隻是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眼焦婉娘。

焦婉娘看也不看他,不想同他們一起,走得慢一些。

李有財很快收回視線,小跑著跟上。

因為焦婉娘故意錯開走得慢,焦昀被她抱起來趴在肩頭,剛好聽到衙役的話,“……大人,經排查,事發時許王氏剛好就在事發的村子,也接觸過死者,她離開沒多久花轎到後新娘就死了,至於作案嫌疑,她的兒子許大郎不日前失蹤,而許大郎與死者青梅竹馬,之前還托了媒人提前,隻是黃家一口拒了。死者死前,許王氏曾來縣衙狀告黃家謀害她兒子,後來因為證據不足不了了之,許大郎至今下落不明。十日前,她曾在打鐵匠那裡買了一把菜刀,正是死者死前一日,陶仵作驗屍查證過,死者被利器一刀斃命,很可能,就是一把菜刀。”

侯大人皺眉,“也就是說,這麼多天你們隻找到這麼一位嫌疑人?”

衙役:“回稟大人,從作案時間作案動機作案前接觸過來看,許王氏的確都符合。她可能因為氣不過,覺得黃氏害死了自己兒子才讓他生死不明,拿著菜刀將黃氏一刀斃命在花轎裡也是有可能的。”

焦昀本來趴在那裡靜靜聽著,突然身體一怔,一刀斃命?這老太太?

就算怎麼看都有嫌疑,可前提是這老太太手腳沒問題,如果她手腳是事發之前就已經如此,那她這狀況拿勺子都會抖,怎麼可能拿得起來菜刀?

更何況還是一刀斃命,真當殺人跟殺雞一樣?

焦昀很想繼續往下聽,焦婉娘抱著他已經到了縣衙外,隨即縣衙的大門關上,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

他皺著眉,望著衙門口的石獅子,突然想起什麼。

死在花轎裡,這讓他想起之前隔壁村的那樁新婦死在轎子的命案,當時隔壁村娶親,抬過來掀開轎簾,卻是一具死得很慘的屍體。

焦昀初二的時候遇到過兩個衙役,難道這都過了八、九天還沒找到凶手?

焦昀被剛剛那老婦人的模樣給勾起好奇心,垂著眼跪在那裡,一言不發,顯然已經生無可戀。

焦昀想知道結果,卻又不能直白開口,扭頭看到賣糖人的,他乾脆輕觸一下婉娘的肩頭,小聲:“娘……”他學著小原身的樣子,輕聲開口,“我想自己下來走。”

婉娘勸了幾聲看小孩固執,隻能放下,結果牽著走時發現小孩腳步很慢,還扭頭去看糖人。

婉娘明了,隻能歉意瞧著焦家婆媳:“嬸子,這孩子想吃糖人,要不你們先回,耽擱你們這麼久,等回頭我再去焦家看你們。”

她休夫斷親,要去一趟焦裡正家,加上今日多虧二人,還需買些厚禮帶過去。

焦家婆媳自然沒意見,還寬慰婉娘幾句,這才匆匆離開。

等人走後,婉娘拉著焦昀的小手走到賣糖人的小販,讓焦昀選一個。

焦昀選了一個最複雜的。

等糖人的功夫,焦昀視線一直在後方的衙門口,糖人製到一半時,衙門的大門再次打開,一個年紀二十七八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背著一個箱子匆匆出來,臉色不鬱抿著唇,氣呼呼的,像是剛跟人吵了一架。

有衙役追出來,“陶先生!陶先生你慢點……你何必這般氣性?!大人也沒說信啊,隻是暫時收押,等找到新的嫌疑人或者證據再放人!”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趕緊閉嘴壓低聲音勸道。

書生揮開他,“什麼暫時?他就是懷疑跟失蹤的許大郎脫不開乾係想用他娘引許大郎出現,這根本就是……什麼沒有證據?我之前就稟告過,黃氏脖子上的傷口,一刀斃命,刀口利落,絕對是一個成年男子才有的力氣做到的,那老婦人手腳顫.抖走路都要人扶,她怎麼殺人?就算是懷疑許大郎,我們官府中人也不能隨意做這種事!我還覺得許大郎已經死了,黃家人才可疑!我要再去查查,彆攔著我!”

“陶先生陶先生!”男子連喊幾聲,這年輕人不理他,背著箱子就走了。

男人無奈,隻能匆匆回衙門稟告。

焦昀望著年輕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這裡是街上,這兩人公然討論,要麼就是昏了頭,要麼……就是故意的。

焦昀卻更傾向於後者,對方能看出許王氏腿腳是病,顯然是個觀察細微的,畢竟他當時是靠的近,可這麼短時間對方就看出來,偏偏又公然在大街上說懷疑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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