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偏袒(1 / 2)

大臣們逼我當男後 且拂 14739 字 2個月前

焦昀看到陶仵作眼睛一亮,等他過來。

陶仵作靠近時也一眼看到焦昀,麵色稍緩,他先朝婉娘拱手,婉娘趕緊起身回禮。陶仵作這才看向焦昀,“昀哥兒,怎麼還沒走?”剛剛不是說已經賣完?

焦昀跑過去抱住陶仵作的腿,仰頭:“趕牛車的大爺還要很久才會來接我們,陶哥哥你去哪兒啊?”

陶仵作:“去調查點事。”大概事情不急,他蹲下.身,摸.摸焦昀的小腦袋,把他抱起來顛了顛,“上次的點心好吃嗎?”

焦昀重重頜首:“好吃!”

陶仵作笑了笑,“那改天哥哥再給你帶來點。”以後他們天天在這裡擺攤,以後吃東西有著落了。

兩個衙役像是畏懼陶仵作,隻驚訝瞧著陶仵作跟一個孩子玩鬨,卻不敢多言。

焦昀正瞅找不到機會,他在陶仵作抱起他時,壓低聲音湊近,“陶哥哥,你能跟娘說帶我一起嗎?我想去街頭的胭脂鋪給娘買麵油,娘不舍得,我偷偷的。陶哥哥放心,我買完自己跑回,不耽誤你的功夫。”

陶仵作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心疼自己娘又怕焦夫人舍不得。

他已經從焦裡正知曉焦家情況,倒是同情這小孩親爹這般拎不清,“行啊,等著。”

婉娘本來怕昀哥兒驚擾陶仵作,可難得看到昀哥兒這般親近一人,又舍不得小孩失望,這才沒阻止。

可等聽到陶仵作提議,愣住:“帶他去?這、這不妥,會耽誤先生辦差。”說著,就要去把焦昀抱過來。

陶仵作退後一步,“不妨事,我們隻是去詢問一件事,半個時辰也就回了,你們不是要等回村的牛車?還是說,焦夫人不信任陶某人?”

婉娘搖頭,“自然不是,可……”

焦昀小手揪著陶仵作的衣領,扮可憐,“娘……我想去瞧瞧。我很聽話,不搗亂。”

婉娘遲疑便宜,再三確認不會耽擱,這才目送陶仵作和焦昀離去。

焦昀四人一走,小商販很快把婉娘圍住,無非是打探陶仵作跟他們是不是親戚?

陶仵作身後跟著的兩個衙差對視一眼,陶仵作一向以公事為重,甚至都不記得用膳,何時這般好說話?

陶仵作肯帶著焦昀,一則是的確不忙,他想繼續跟楊家的案子,結果因為覺得楊家二夫人的娘家人態度太過受了點氣,大人怕他吃虧非要改成讓他去詢問彆的案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結果,誰去都可,他才會這般不情願;二則就是胭脂鋪很近,幾步路的事,昀哥兒之前無意中幫了他,這點小要求他還是願意滿足。

到胭脂鋪,焦昀怕看不清,也沒說下來。

陶仵作踏進胭脂鋪,這會兒人還不少,焦昀捏著一個小錢袋,裡麵放著銅板,他小手緊緊攥著,小眉頭皺得緊緊的,表情嚴肅認真盯著,看得陶仵作好笑,也不催促。

這孩子,是個有主意的。

掌櫃看衙門的人過來嚇一跳,等聽說隻是陪同來買東西才鬆口氣,對陶仵作以及他抱著的焦昀格外熱情。

對焦昀的各種屬於孩子的問題也耐心回答。

等焦昀問到麵油最低都需要一百文,焦昀捏著手裡的銅板,表情失望:“這樣啊,那等我攢夠下次再來吧。”

陶仵作看看那小錢袋,看來是昀哥兒平時攢的,剛想說,不行他先替他墊上。

可想想又沒開口。

焦昀不知陶仵作內心的糾結,他終於開始這次目的的重點:“對了伯伯,隔壁的嬸嬸說你家早上新進了一批染指甲的汁液,要一兩銀子一瓶呢,是真的嗎?”

掌櫃的麵對官府的人帶來的,就算不買也態度極好,“對對,小公子說得極是,正是這種,早上剛進的一批,很快就賣完了,下次還需要十日呢。”他說著,想著萬一這位官家的還帶著孩子,要是看中給夫人買一些也是好的。

他拿出的是一個玉石,形狀類似手指,指端的位置塗上絳紫色的色澤,因為成色極好,在光下仿佛能泛著柔光,格外顯眼,讓人記憶猶新。

陶仵作本還在糾結,乍然看到這顏色,猛地站直身體,抱著焦昀的手也忍不住摟緊,一把扯住掌櫃拿著木匣子的手,死死盯著匣子裡的玉石上的絳紫色:“你說,這是你們早上的新品?”

掌櫃的嚇一跳:“對、對啊,官爺?怎麼了嗎?”

陶仵作瞧著眼睛再放光:“你們昨日有嗎?”

掌櫃的額頭上有汗珠往下冒,“自然是沒、沒的,新品,早上天剛亮的時候送來,天一亮開門,不過半個時辰就賣光了。”難道是買不成,就動了怒?彆是要得罪這位爺吧?

陶仵作眼睛卻在放光:“不對不對,等等,那楊家可有人來買?”

“啊?”掌櫃的臉色微微一變,楊家二夫人自縊的消息他已經知曉,畢竟二夫人娘家人在楊府前鬨得這般凶,他早先也翻了賬本,的確有楊家人。

他這神色讓陶仵作眯眼:“還不說實話?”

掌櫃的趕緊站直:“有有有!楊家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巧珠過來的,她每隔幾天都會來看新貨,這次之前也提前提過,她一大早就過來,還買了兩瓶。說是她家二夫人特意囑咐的,這次的新品說是很趁她剛得的一對玉鐲,她要多染幾次這種顏色。”

陶仵作卻是抱著焦昀已經飛快出了胭脂鋪朝楊家去。

兩個衙役緊跟著,“陶先生!陶先生你等等,我們要去的不是這邊啊!”

陶仵作沒理他,徑直往楊家走,大人親自帶人去楊家處理,他再去晚點,真的當成自縊給結案了。

焦昀一直沒出聲,等快到楊家門前時,陶仵作才想起來還抱著個孩子,一低頭就對上焦昀無辜的眼,回頭看看距離,想了想,焦昀還真是他的福星,每次都剛好能提點到他一些關鍵處。

“昀哥兒晚些回去,跟哥哥去大宅子逛逛好不好?”陶仵作出聲詢問。

氣喘籲籲趕上來的兩個衙役嚇到了,“先生不可,哪有帶著孩子過去的?”

隻是對上陶仵作看過來的視線,兩個衙役頭疼,卻沒再吭聲。

陶仵作看到焦昀好奇點頭,就繼續去了楊家。

他是從後門過去的,後門也守著縣衙的人,看到陶仵作愣了下:“陶先生,大人說這裡不需要你的。”

“我知道,我有要事跟大人說,楊二夫人不是自殺,是他殺。”

“什麼?陶先生此話當真?”守門的衙役也怔住,這可是大事,趕緊放行。

隻是等人走遠,才想起來,不對啊,陶先生怎麼還抱著孩子過來?難道……是線人?不、不對,哪有孩子當線人的?

陶仵作抱著焦昀一路過去,到了偏院前,那裡吵吵嚷嚷的,正是楊二夫人的娘家。

娘家人姓龔,龔家人不信楊二夫人是自殺,讓楊二出來,肯定是楊二殺的!

侯大人站在那裡,一臉頭疼,看著衙役把兩邊人拉開,吵得他渾身都疼!

就在這時,聽到腳步聲一回頭,等看到陶仵作,頭更疼了,“你、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這事你彆摻和了?”

他這一聲讓龔家人也看過來,龔夫人立刻嚎啕著要撲過來,“就是你這天殺的,我家姐兒就是被人害死的,你個庸仵作,你怎麼驗的?竟然說是上吊,我家姐兒怎麼可能會上吊?”

陶仵作臉色有點難看,卻沒說什麼,不看她,把焦昀放下,才拱拱手:“大人,楊二夫人的確不是自殺,是他殺。”

那邊龔夫人還在哭嚎,突然聲音戛然而止:“誒?你終於承認了?!”

陶仵作嘴角抽了抽,這龔夫人還真是……

明明是受害人家屬讓人同情,可他愣是同情不起來。

侯大人從他放下焦昀才看到他抱著個孩子來這邊剛想說什麼,就聽到這一句:“什麼?你此話當真?可驗屍結果不是說的確是上吊自殺的?”

屍體沒有任何彆的捆綁痕跡,隻有脖頸那條掙紮自縊而亡的勒痕,不像是再被勒死再掛上去的。

可怎麼突然結果就變了?

那邊原本爭吵的人突然就靜下來,都齊齊看著這邊。

陶仵作:“從屍體呈現出的結果是這樣,自殺動機也有,隻是……我前去胭脂鋪時,偶然發現一樁事,也正是這事跟楊二夫人有關,讓我確定楊二夫人不是自殺。”

侯大人的表情詭異:“胭脂鋪?你怎麼去那裡了?”這小子彆是有看上的姑娘了吧?

眾人:……大人你的重點是不是錯了?

侯大人低咳一聲,“你說說看,你發現何事才覺得楊二夫人不是上吊自殺?”

陶仵作:“還望大人傳喚一人前來。”

侯大人嗯了聲。

不多時,巧珠被傳喚過來,她一張小臉都是白的,一過來就噗通跪在那裡,“大、大人……奴婢、奴婢巧珠,是、是二夫人的貼身婢女。”

侯大人看了眼陶仵作,後者嗯了聲,看向巧珠:“我且問你,早上臨街的那家胭脂鋪你可是二兩銀子買了兩瓶染指甲的汁液?可是你家夫人死的時候染的那種?”

巧珠臉色更白了,“對、對的。”

陶仵作:“你之前為何不說?”

巧珠嚇得都要哭了:“之前沒、沒想起來……覺得不是大事。”

陶仵作卻是看向侯大人。

侯大人卻是茫然:“那染指甲的有問題?是被毒死的?有毒?”

陶仵作:“……不是。”

侯大人等人更不解,龔夫人卻是要撲過來,“是不是你這小蹄子害死我家姐兒的?是不是你下毒的?”

陶仵作頭皮都疼了:“不是她,凶手是誰還不清楚。屬下之所以覺得她不是自殺,是因為這染指甲的東西是新貨,隻有今個兒才有,如果你一心想要自殺,還會想起來去買這個?而且,她還買了兩瓶。聽掌櫃的說,巧珠當時去時,還說她家夫人覺得這個色澤很配她剛得的玉鐲,所以要買兩瓶多染一段時間。”

侯大人臉色也變了,如果還記得買這個打扮愛美,怎麼會選這麼可怕的自殺方式?而且,一個人要死了,還會記得打扮的這般漂漂亮亮?

當然,一開始他們的確看到楊二夫人一身很是華麗,還以為對方是想最後死留個好模樣。

可上吊……那死後模樣卻更加可怖。

這樣一看,的確很違和。

侯大人皺著眉,看向跪爬在那裡瑟瑟發抖的巧珠:“你家夫人是否說過這話?”

巧珠:“說、說……過。”她說著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一邊。

焦昀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捕捉到這一眼,順著看過去,看到的是楊家人那邊,也就是死者的夫家。

侯大人再問:“她是何時染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