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終於滿意:“錢孫氏,我這人吧,小時候跟著我爹當屠夫的時候聽慣了粗俗不堪的言語,所以吧,這性子脾氣就不太好,也聽不得罵。畢竟,誰讓我李家如今發達有錢了,打了我李家賠得起。不過,你和你這大兒媳先來行騙在先,不知我李家這算不算行仗義事替天行道?”
焦昀差點沒被李氏“替天行道”幾個字給逗笑,而身後跟著的兩個扛著木桶的苦力憋笑抖抖抖,因為婉娘這個主顧沒走,他們也沒往前,可順便看場好戲也是不錯的。
錢孫氏張嘴想嗚嗚,卻發不出聲響,也不敢。
李氏:“當時簽婚書時我那三個條件,錢家的你好像壓根沒聽進.去呢。第三條,我說過,入了我李家的門,除了過年回去一次,李有財不許再邁出門一步,娘家人也不許上門。可顯然你沒把我的話當回事,二百兩,李有財如今已經是我李家的人。就算是休棄或者發賣也是我李家做主。你錢家與李有財都不是一個姓,你還真當哭一嗓子就能來打秋風?你可知,上一個來我李家行騙的關了幾年?”
錢孫氏終於意識到這李氏與焦婉娘的不同,後者是與人為善,前者則是與人為“扇”,動不動就扇巴掌的扇。
錢孫氏哆嗦著想趕緊走,她怕自己再待下去被打成豬頭:“我們……我們離開,這、這就離開……”
李氏依然掛著笑,“可是……晚了!錢家的,你們來我李家之前,這麼久了,就不打聽打聽我李家在昌陽縣的名聲?李有財,瞧見沒,這錢家看來絲毫沒關心過你呢,論斤賣了還想再搶回兩塊肉呢。”
李有財更是抱頭,窩裡窩氣不吭聲。
錢孫氏被嚇到:“你……”李家怎麼了?
李氏笑意更深:“看來你是不清楚我上一任入贅夫君到底是怎麼沒的啊。”
她故意沒說清楚,可這話怎麼聽都有歧義,聽在錢孫氏和錢大媳婦耳裡頓時腦補很多:不、不會吧……
李氏終於朝前走了兩步,揮揮手,老婆子退下,錢孫氏二人卻再也沒敢動。
李氏蹲下.身:“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按照行騙送入衙門,關上三年再賠償我李家受驚的賠償金五十兩;第二個選擇,三日內,五十兩送到李家作為你們違約在先不聽勸告的懲戒,如若辦不到,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履、行。”
慢悠悠的最後兩個字,錢孫氏瞬間腦補很多,腿一軟,差點沒忍住當場厥了。
又、又是五十兩沒了!
可她不敢厥,她怕撅了後李家趁著沒人殺人毀屍滅跡。
這母夜叉太可怕了!
錢孫氏想喊李有財,可發現李有財被嚇得更是縮成一團,這讓錢孫氏更信了,拚命點頭,不管五十兩就是一百兩她也給!
李氏早有準備,錢孫氏一點頭,老婆子立刻拿來欠條。
錢孫氏瑟瑟發抖摁了手印,就要帶著錢大媳婦跑,卻被李氏朝著另一邊一指,等兩人互相攙扶著差點跑不起來一步步踉蹌著從巷子另外一邊跑時,李氏加了一句:“要是相送銀子,錢家的,下次再來啊。”
錢家婆媳直接摔了個狗啃泥,等爬起來迅速跑了:再、再來?她們這輩子都不來了!
焦昀看完全程給李氏點個讚,一勞永逸,看來她從當初拿下李有財就早有準備,怕是也早就打探到錢家如今隻剩一百兩,她取五十兩給個教訓卻留一線,免得狗急跳牆,卻又能讓錢家長教訓。
怕是如果沒有他們坑錢家五十兩,李氏這次是打算坑李家一百兩,也是隻留五十兩。
李氏等人徹底消失在巷口,才看了眼縮著腦袋的李有財:“還不回去照顧倩姐兒?”
李有財壓根不敢看她,立刻爬起來踉踉蹌蹌跑了。
李氏最後看了眼巷子,婉娘迅速把頭縮回來。
隻是望著對麵的一堵牆,心臟卻在噗通噗通劇烈跳著,李氏這次的處理方式讓她大開眼界,她從來不知錢家的那位能這麼聽話能這麼挨了打還賠錢還不敢多一句嘴。
她想到自己過去這麼多年與人為善,卻反而被欺。
今日的事讓她突然明白,善良不是錯,可要分人,對於錢家這些人,就不能手軟,否則他們反而會得寸進尺。
婉娘怔怔望著前方,覺得自己過往的一些認知仿佛得到天翻地覆的改變。
她似乎還是那個焦婉娘,卻又覺得不太一樣了。
原來女子也不都是溫溫婉婉一成不變的,不是非要吃虧忍著委屈,也可以像李氏這般,該硬氣就硬氣,反而會更自在,更容易守得住自己想守護的。
她以前,真的想錯了。
焦昀一直瞧著婉娘的反應,眼睛也微微發光,他終於知曉李氏非要讓他們看這場戲的目的,李氏的第二個回報很簡單,讓婉娘明白這個道理。
否則,他們擺攤做生意以後遇到的三教九流完全不是之前的婉娘能應付的,即使他能護著,可到底年紀小,婉娘想要獨當一麵,她需要成長。
而這個成長不是他來教,而是讓婉娘親眼見到親耳聽到,這種衝擊才是真切的,能一次讓婉娘徹底明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