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陸母知道周舒舒是今天報道,晚上特意打電話問她適不適應。
豈料,小姑娘一點都沒有開學的興奮,情緒很是低落。
陸母問了很久才明白,原來小姑娘是被陸清澤說了。
不知怎麼回事,陸母頓時就想到了尤念那張明豔的臉和當年的那件事。
雖然從心底來說,陸母並不覺得自己當年說的話有多過分。可陸清澤分手的時間過於巧合,她又不得不懷疑,自己在其中是不是起了什麼作用。
如果陸清澤知道,自己和尤念說過那些話……
陸母莫名有些心虛,一時語塞。
陸母一直對兒子心存愧疚,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想讓尤念對陸清澤好一點。
和周舒舒通過電話以後,她還以為是尤念在生氣以前的事,對陸清澤說了什麼。可眼下看陸清澤的反應,他似乎並不知道。
陸母一時間猶豫起來,不確定要不要說出來。
“大二暑假發生了什麼?”電話那頭,陸清澤再次問道。
低沉有力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傳來,仔細聽還帶著一絲緊繃。
陸母歎口氣,停頓良久開口:“大二暑假,你還沒回來的時候,我在長安巷見過一次尤念。我和她說了會兒話……”
陸清澤聽著電話那頭媽媽的敘述,心臟一點點下沉。
肺部的氧氣一點點變得稀薄,右手死死握緊了手機。
左手捂住胃部,熟悉的痛感又出現了。
“你告訴她……我因為她不出國了?”陸清澤的聲音有些虛浮,心臟抽得厲害。
尤念說過知道他要出國的事,可他萬萬沒想到,是自己的媽媽告訴她的。
陸母遲疑著“嗯”了一聲。
陸清澤沉默著,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
良久,他才低低開口:“我知道了。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掛斷電話,陸清澤站了一會兒,後退兩步,在餐椅坐下。
將手機放在桌上,手臂直直地無力垂下。
陸清澤目光定定地盯著對麵的牆壁,五味雜陳。
真諷刺。
媽媽自以為的一番好意,卻是他們分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即使尤念坦白過分手是她自己的原因。
可他免不了會想,如果媽媽不說,他們是不是不會分手?
他沒有辦法怪自己的媽媽,那是她出於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心。
可漫長的五年時光,該怎麼說服自己不在意?
胸口堵得慌,陸清澤站起身來,煩躁地走到客廳。
翻遍了抽屜也找不到煙,他這才想起自己早就把家裡煙都扔掉的事實。
陸清澤走回沙發上坐下,頭後仰靠著抱枕上。
他幾乎可以想象,尤念聽到媽媽話時的反應。
那時她才20歲,依照她沒心沒肺的性子,恐怕根本就沒想過婚姻這件事。突然被一個母親這樣叮嚀,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壓力。
生活有時就是這樣,充斥著荒誕喜劇的黑色幽默。
陸清澤長歎一口氣,起身走進主臥。
深色的床單上,尤念隻穿了件真絲吊帶,薄薄的空調被堪堪蓋住腹部。
她側著身子睡得正香,薄如蟬翼的吊帶貼著軟驅,將窈窕玲瓏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儘致。
她很瘦,該有肉的地方卻一點不少。脊背的蝴蝶骨凸起,深深的脊背溝向下綿延,兩個淺淺的窩鑲嵌在兩旁。腰肢的曲線重重低陷下去,到下方再緩緩上升,如同起伏的山巒。
尤念這會兒睡得正香,纖細修長的四肢露在外麵,連腳趾都精致剔透。
陸清澤輕手輕腳地上床,伸手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裡。
睡夢中的女人“嗯”了一聲,蹙了蹙眉又要繼續睡。
可身後男人的小動作不斷,溫熱的唇貼著她的脖頸後方,呼吸灑在皮膚,有點癢。
尤念按住他的手,睡意朦朧地問:“幾點了?”
陸清澤的聲音低沉:“8點多了。”
尤念“唔”了一聲,“你吃過晚飯了?”
陸清澤沒有回答。
昏昏欲睡的人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答案,睜開困倦的眼睛,轉過身子麵向陸清澤。
“你沒有吃飯嗎?”
她烏黑的發散落一枕頭,兩條直直的鎖骨明晰,眼神帶著未清醒的迷蒙。
陸清澤的目光逐漸深沉,複雜的情緒暗湧。
“你快去吃——唔。”尤念說了一半的話被人堵住了。
肩帶被扯開,尤念的腳趾蜷縮又鬆開。
就要沉迷其中的時候,尤念想到了什麼,猛地推開男人的腦袋。
她低頭,瀲灩眼睛對上他的,聲音堅定:“你現在去吃飯!”
陸清澤撐著手臂向上和她對視片刻,低頭親她,啞著聲音問:
“吃你行不行?”
“不行。”尤念趁著他不注意坐起身來,將肩帶拉上。
“我餓了。”她抿著唇線說。
接著湊上去親了他一口,聲音嬌而輕:“你先喂飽我我再喂你。”
這兩個“喂”顯然不是一個意思。
陸清澤看了她一會兒,妥協。
摸了摸她的頭發,下床。
時間不早了,陸清澤簡單地下了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