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念煩躁:“不管他!”
“念念。”季藍叫她,“其實你和門口那兩個女生是競爭關係。你應該趕緊把今天的小紙條補上,讓班長感覺到你的溫暖。”
“呸!”尤念從來就不是忍辱負重的好脾氣。
“我補他個頭。”
她自己都不高興了,還給彆人送溫暖?
門都沒有。
尤念不僅沒有補上今天的紙條,她甚至一連幾天都沒有再送情話紙條過去。
倒不是她決定放棄了,隻是最近不開心想等這勁頭過去再說。
*
隨著高一學生們對環境的日益適應,他們的晚自習也開始了。
新中對學習一向抓得很嚴,高二、高三的晚自習要上到晚上10點。高一稍微好一點,但也要上到晚上9點。
尤念家裡安排了司機每天來接,她累得不行,坦然接受了家裡的安排。
這樣一來,她隻有早上搭公交的時候是和陸清澤單獨相處的。
尤念這幾天癡迷,早上能起得來已屬不易。常常上了車就開始睡,睡到到站被陸清澤叫醒。再一臉困倦地和他下車。
陸清澤好幾次想開口讓她坐私家車來學校,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幾天,他每天中午伸手去摸桌肚,都隻能摸到一團空氣。
尤念已經不送紙條了,如果連早上的公交都不來,就是徹底放棄他了吧?
陸清澤抿唇。
一時覺得就這樣放棄很好,她就不會再因為什麼破賭約纏著自己了。然而想到她就此放棄了,他心裡又是一抽,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兩種矛盾的心情在心裡打架,誰也說服不了誰。
陸清澤沉默地望向窗外。
秋日的清晨,窗外霧蒙蒙的一片。天光還沒有大亮,他旁邊的少女睡得正香。
她總是睡著睡著就往自己的肩膀靠過來,帶著香味的柔軟發絲蹭著他的下頜和脖頸,癢癢的。
陸清澤低頭睨了一眼,最終還是放任了她過界的行為。
他已經有點分不清,他放縱的到底是尤念還是自己。
*
剛剛進入晚自習生涯,很多學生都不太能適應。自習課上竊竊私語的行為很多。
為了遏製這種想象,班主任讓陸清澤將講話的同學都記錄下來,晚上去操場罰跑。
這天下午的自習課,高一(3)班的窗戶突然被人在外麵敲了敲。
心思定不下來的同學都尋聲望去,隻見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站在窗口,向裡麵尤念的位置指了指。
“尤念,有人找你。”季藍推了推旁邊快要睡著的尤念,小聲道。
尤念轉過去,看到厲子陽在走廊衝著自己笑了笑,又勾了勾手指。
她一怔,朝外麵走去。
“你怎麼來了?”
厲子陽拉開書包拉鏈,從裡麵拿出東西給她:“我有事現在就要走,把這個給你。”
尤念接過來,是兩個盒精美的意大利巧克力。
“你之前在我家不是喜歡吃這個,我媽前一陣出國又買了幾盒讓我帶給你,差點忘了。”厲子陽解釋。
“謝啦。”
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國內買不到,尤念確實挺喜歡的。
“客氣什麼?進去吧。”厲子陽揮揮手,背著書包瀟灑地走了。
尤念在班級同學的注目禮下,帶著花花綠綠的糖果盒回了位置。
班級裡霎時傳來小聲的竊竊私語。
“尤念不追班長了?”
“那個也很帥啊,還是青梅竹馬。”
“也許隻是朋友呢?”
“朋友特意跑來送這個?”
……
“不要說話。”
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班級頓時噤聲。
可沒一會兒,又開始有交談聲出現。
“譚程,李岩。”陸清澤點名了。
這兩個也是老油條了,幾乎天天去操場報道。
反正他們臉皮厚,名字可以記,話也是一定要講。
“念念啊,這什麼啊?”季藍實在忍不住,小聲問道。
“巧克力。”尤念在下麵把鐵盒的蓋子打開,從裡麵抓了幾個巧克力攤在手心。
“給你。”
兩人低著頭,將書本豎在麵前小聲講話。
季藍:“好吃嗎?”
尤念:“好吃。”
“哇,好想吃。”季藍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吃唄。”尤念偷偷拆開一個,放進嘴裡。
季藍舔了下唇,剛要動作,餘光看到站在尤念的旁邊人,頓時嚇得一怔。
“吃啊。”尤念催促,聲音含混不清。
季藍顫巍巍地拍了拍她的手臂,眼神裡有絲緊張。
尤念抬起頭,隻見陸清澤站在走道,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沉默地和他對視,不言不語。
陸清澤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平靜。
心臟不由沉了一下。
“不要講話。”他提醒了一句走開。
回到位置後,陸清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看向前方那個單薄的背影。
她趴在桌上,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她現在不僅不給自己送紙條了,晚上也不和自己一起走。早上唯一在一塊的時間也是在睡覺,話都不和他說了。
這是追人的態度嗎?
而且那個巧克力有那麼好吃嗎?好吃到連等到下課時間都不行?
陸清澤的心臟一時又酸又漲,難受地揪在一起。
好不容易挨到臨近下課,陸清澤上台把幾個違反紀律的同學名字寫在黑板邊上。
剛寫完,被記名的其中之一李岩嚷嚷。
“誒班長,怎麼沒有尤念的名字啊?”
班裡的其他同學也湊熱鬨,附和著。
“班長不能偏心啊。”
“就是,要統一對待啊。”
……
對於尤念這種初犯,陸清澤一般會網開一麵。
但台下的起哄聲過於熱烈,他的耳根不由有些發熱。
不得不承認,每次聽到大家把尤念和自己聯係在一起,他的心臟都會產生莫名的悸動。
“我替她跑。”
這句話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口。
尤念討厭跑步,他知道的。
跑500米都費勁的人,要怎麼跑800米?
“哇噢噢噢噢噢。”
“英雄救美啊哈哈哈。”
“噢噢噢噢,班長舍不得了。”
下麵頓時又傳來了哄笑聲。
李炎笑著打趣:“那怎麼行呢?你是你,她是她,除非——”
在熱鬨起伏的起哄聲中,陸清澤麵色平靜地吐出兩個字,聲音清晰堅定。
“——三倍。”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