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欲取姑予(2 / 2)

他問荷光,“這也是謝美人自己設計的?”

荷光還不知道自己打小伺候的姑娘已經換了個人,她也從未見過這個玩法,因此理所當然地回答:“是,美人上月病著的時候,閒來無事,就琢磨了這個軍棋,打發時間用的。”

宗朔哂笑一聲,“看著倒比那撲克牌更像樣子。”

可惜謝小盈儼然對行伍之事一竅不通,商人家的女兒,怕是沒機會受到政事上的教導,朝中統帥大軍的那叫衛府大將軍,又或有都尉、郎將等官職,哪有什麼“軍長”“師長”的說法?

他擺弄著棋子,想象著謝小盈胡編亂造這些官名的樣子,自己就把自己給逗樂了。

謝小盈提著裙擺拾級而上時,宗朔正在讓荷光給他講軍棋的玩法規矩。謝小盈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人還沒走近,就先笑起來,她語氣輕快道:“陛下可真會找人,荷光乃是我們清雲館最大的臭棋簍子,您叫她來講玩法,怕是學不會了。”

宗朔回首,隻見謝小盈手裡端著一盞燈,映得她臉上一片紅暈。上來時宗朔還為謝小盈不開竅有些鬱悶,等再看到她重新恢複成女兒家自然脫俗的形貌,又覺得彆有滋味。

他朝著謝小盈伸出手,謝小盈毫不忸怩,放下燈就乖乖把自己遞進了宗朔掌心。

宗朔被取悅,臉上也帶起笑,他順勢將人拉進懷裡,按著謝小盈在軟榻上坐了,貼著她道:“難怪朕聽得一頭霧水,還是請謝美人來為朕講解一番吧。”

荷光站在對麵,被這親熱局麵臊得滿臉通紅。好在她抬頭,發現了對麵的常路正衝她狂使眼色。荷光總算反應過來,跟著常路與馮豐悄無聲息地從二樓退了下去。

蓮月見著人都下來了,還有點納悶,悄悄拽著荷光的袖子問:“你怎麼不在上麵陪著點?萬一娘子有吩咐呢?”

荷光臉上的紅還沒褪下去,這羞赧之色一路順著滲到她光潔白皙的脖頸裡。

然而,尚未等到荷光措辭好回答,二樓忽然傳來一陣動靜,女子嬌軟地推拒聲傳來,再往後便響起極壓抑地哼聲。

蓮月了悟,眾人麵上變色,常路趕緊轟著閒雜人等退出去,又傳了彤史女官進來。

等過了一個多時辰,常路才打開門,壓低聲吩咐:“陛下叫水了。”

……

皇帝接連來了清雲館四五日。

謝小盈暗恨,她怎麼說都是二世為人,怎麼還能上了狗男人的當!?

一點點甜頭害她以為皇帝真是大慈善家,竟然如此有服務精神。等到第三回她就明白了,合著皇帝這是欲取姑予,自己被騙得好慘哇!

晨起,謝小盈趴在床上看著常路伺候皇帝更衣,她是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偏偏宗朔猶還不足,朝服穿到第二件就扒拉開常路,湊到枕前偷香。謝小盈埋頭躲避,拒絕了皇帝的溫存,她困得迷迷瞪瞪,此刻天都未亮,她哪裡來的精神去支應皇帝。

常路跪在旁邊頭都不敢抬。

宗朔見謝小盈這樣子絲毫不惱,隻覺好笑,湊近了問:“朕都要走了,你也不起來送送?”

謝小盈腰都快斷了,她抱著繡枕,一動不動,“陛下彆鬨了,快去上朝吧……回頭再誤了時辰。”

“你怎麼還盼著朕走?”宗朔佯怒,把繡枕從謝小盈懷裡抽出來,撈著人低頭吻過去。謝小盈徹底被親醒了,手足無措地推開皇帝,緊張道:“您這可是朝服……”

謝小盈明明頭發蓬亂,素麵朝天,可宗朔興許是見慣了她慵懶模樣,反倒不嫌棄,隻是深深吸口氣兀自平複,慨歎道:“罷了,你歇著吧,朕晚間再來看你。”

還來??再好的菜,連著吃一禮拜不膩嗎?

謝小盈瞪大眼,真心話一時脫口而出:“陛下英武勇猛,可不敢再來了!”

饒是常路一個內宦,也聽懂了謝小盈的弦外之音,他沒忍住,趴在地上“噗嗤”了一聲。

宗朔怔愣片刻,實在沒料到謝小盈這種孟浪之詞都敢說出口。

他既是難忍得意,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偏偏謝小盈是恭維他,宗朔還沒法堵她一句“胡說”。他被一口氣堵在胸膛,半晌發作不出,隻能伸手,在謝小盈臉上恨恨掐了一把,“朕真是慣壞了你!”

這種話都被謝小盈說出來,宗朔再想壓著人親熱,未免顯得太登徒子了一些。他隻好喊常路繼續穿戴冠冕,趕著時辰離開了清雲館。

皇帝前腳離開,後腳謝小盈就把被子蒙到臉上,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卻不料,尚宮局突然使人來傳話,道是皇後命六宮嬪禦即日起恢複晨省。

謝小盈趴在床上,一時間欲哭無淚——通宵加完班的第二天竟要開晨會,她怎麼當了富二代也還是社畜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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