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之女(5)(1 / 2)

男孩兒的眼睛被揍得紅腫。

此時強忍住疼痛微微半掙著,仰著頭看她。

然後, 遲疑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虞挽濃借力將他拽起來。

等他站穩, 她左右四下看看, 接著在一個角落裡撿起她要找的東西, 塞進男孩兒的手中。

男孩兒微微一怔,不知在想什麼, 眸光閃動。

“被人欺負,不還手還叫男人?”

虞挽濃掃了一眼地上趴著的黃毛男。

這句話明顯是衝自己來的, 蜷縮在地上的黃毛男聽覺靈敏, 就在這當口,連忙以最快的速度爬起身, 落荒而逃。

倉皇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子口, 虞挽濃輕嗤一聲,眼裡露出一絲嘲諷。

再轉過頭去的時候,男孩兒已經放下了手裡的磚頭,低頭去收拾自己散落一地的物品。

不過分秒,他將所有的東西歸置整齊, 在檢查完筆袋之後, 用目光飛快地巡視四周。

“在找這個?”

虞挽濃揮了揮手中的那張黑白兩寸照片。

男孩兒剛要伸手去取,她卻將手一揚,避開了他。

眼睛直直盯向他的眼睛,意味深長。

“不說聲謝謝嗎,年曉風?”

這回,少年徹底怔住了。

他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虞挽濃好幾秒, 充滿疑惑,“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想知道?帶我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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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曲的小巷四通八達,走到儘頭後右拐,就到了年曉風的家。

說家這個字,簡直是高抬了這簡陋的一居室。

這裡,隻能勉強用窩棚來形容。

——不到十平米的私搭建築,一開門就是一股黴味,窗戶朝西,潮濕又陰冷。

屋裡除了一張單人床,就隻剩下一張舊書桌,和一個木質高低櫃,尺寸還不配套。

竟然如此清貧,虞挽濃心裡有些感慨。

年曉風熟絡地將書包放在舊書桌上,動作一氣嗬成。

看的出來他應該經常在這學習,除了一個台燈,桌上還堆著兩本物理書。

他將一張椅子拉到虞挽濃麵前,簡單地吐出一個字。

“坐。”

虞挽濃沒動,看著少年轉身,自顧自地走到矮櫃前。

那裡放有一個舊鋁製開水瓶,紅漆掉的七零八落,他取出一個杯子,倒了熱水,拿了過來。

還算是個懂禮貌的孩子,雖然家徒四壁,但基本的禮儀家教一點沒少,這跟上輩子少年給自己的印象微微重合。

“你不好奇我是誰?為什麼來找你?”虞挽濃挑眉問。

年曉風兀自走到了書桌前,從抽屜裡熟練的找出棉簽和碘酒,語調顯得平靜無波。

“你想說自然就會說。”

虞挽濃笑了笑,這個男孩子竟然如此淡然自若,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不在意。

“是這樣,”虞挽濃環臂唔了一聲,“想離開這兒嗎?”

女人的話像一顆重磅炸.彈丟在一汪古井裡般,攪亂平靜的井水。

少年擦拭眼角的動作一滯,“什麼意思?”

突然出現的陌生女人,匪夷所思的話題,這讓每天兩點一線的年曉風冷靜如常的眸子,生出不常見的漣漪。

“我問你想不想離開這破地方。”虞挽濃直言不諱,“願意的話,現在收拾行李,跟我走。”

跟她走?

他連她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分辨不出女人的神色有何含義,少年起身,眉眼恢複冷淡。

“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但我沒功夫和你開玩笑。”

沒想到少年如此率直,以為這番話不過是衝他開玩笑的戲言。

虞挽濃暗暗一笑,也是,上輩子不過匆匆一麵,給自己留下印象的,也隻不過是臨死前少年出手相助的善良。

至於他是什麼性格,自己當然不了解,隻不過潛意識裡把善良與隨和畫上了等號。

這回,虞挽濃拿出耐心,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想了想,她娓娓道來。

“年曉風,今年十八歲,建城中學高三學生,與奶奶相依為命。奶奶告訴你,你的雙親在一場車禍中遇難。”

少年的動作滯了一滯。

“你奶奶以收廢品為生,平生唯一的期望就是盼你成人,親自看你考上大學。但不幸的是,沒有等到這一天,你奶奶就因勞累過度去世。在她的葬禮上,你才發現奶奶還有其他的子女。”

少年臉上漸漸動容,原本僵硬的神色,染上一抹不自然。

虞挽濃繼續說下去,“她們告訴你,你並不是年奶奶的親孫子,而是她當年在天橋下撿來的棄嬰。親身父母拋棄你,是因為你生下來就被診斷出有先天性心臟病。”

“你想說什麼?”少年恢複冰冷,眉眼寡淡如初,“這些信息你有心打聽,未必打聽不到。”

的確很冷靜,也有強烈的防人之心。

大概從出生起就經曆過世道艱難,才養成了他這樣抗拒生人的性格。

虞挽濃不得不對這位才十八歲的少年滋生出幾分同情心,某種意義上,他和自己,仿佛是相似的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