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娛樂距離這裡起碼有四十公裡,而且我們這裡是半地下室。”鬱青嵐冷哼，顯然不屑：“你若是說湊巧經過，這話誰能相信？”
方顧：……
鬱青嵐原先在公司,也是脾氣佛係,任人拿捏。
如今倒是冷嘲熱諷,一把好手。
這算是跟鐘離兩個人,翻身農奴把歌唱？
“不錯，我就是來找鐘離的。”方顧斂了斂神色，沒有否認。
鬱青嵐眯起眼，上下打量他。
這讓方顧有些不自在。
“方總,人都是犯丨賤的物種。”鬱青嵐緩緩開口：“您非得等鐘離離開了,才知道他的好。才發現放不下他，然後巴巴地找上門。”
方顧沒想到自己的心事被戳穿，肯定不能大方承認啊。
咬著牙道：“你彆胡說。”
“我怎麼可能放不下鐘離，他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的小跟班。”
方顧滿臉不屑：“我的跟班，一聲不吭的走了。難道我不能來看看，他離開我,落入了如何淒慘的境地？”
鬱青嵐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您放心,我們很好。”
“如果您沒出現，我們更好。”
方顧頭回被人如此直白地表達嫌棄，麵子上必定掛不住。他張了張嘴，正打算反擊,卻聽見身後的門打開。
以為鐘離回來，將刻薄尖酸的話咽下肚子。
他還是顧及自己在鐘離麵前的形象。
“鬱先生。”
商睿性子敏gan,下一秒便察覺鬱青嵐跟麵前男人之前氣氛劍拔弩張。
他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社恐小朋友腿一軟，下意識便想逃。
“商睿，你來了。”鬱青嵐熱情招呼：“方先生,我們還有事。您要是沒其他事，可以先走了。”
他對方顧下逐客令。
商睿不自覺地壓了壓帽簷，對工作室裡的陌生人存在忌憚。
方顧輕吸一口氣，畢竟不再是他公司裡的藝人。他不能位於高高在上，也不能具備絕對權威。
被鬱青嵐不客氣地掃地出門。
方顧才反應過來，他這趟過來就是輪番看鐘離跟鬱青嵐倆人的臉色，結果自己什麼便宜都沒討到！？
他過來，難道不是想看看鐘離過得如何。
自立門戶這件事可不簡單，若是他想給他們使點絆子，在圈內的路必定坎坷非常。
以此來威脅鐘離，讓他識趣點，乖乖回去。
待在他身邊。
如過去十年一般。
他們才是最好的搭檔。
可一切都沒有如方顧預想的那般上演，自己反而碰了一鼻子灰，直到離開YL娛樂都有些懵逼。
就這麼被趕出來了？
他方顧難道不要麵子的！？
等方顧走後，工作室裡隻有鬱青嵐這一位熟人。
商睿才漸漸放下戒備，摘掉鴨舌帽，緩緩走向鬱青嵐。嗓音中帶著猶豫糾結：“鬱先生，謝謝您能邀請我加入YL娛樂。”
“隻是，我怕我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鐘離這時正好從浴室衝了澡出來，穿著寬大T恤，大褲衩，腳上蹬著人字拖。也就從流浪漢晉升到居家死宅，還是略顯邋遢。
好歹將胡子給刮了，臉上清爽。
見到商睿，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地笑了聲：“啊，你這麼快就來了？”
鐘離骨子裡也有點社恐。
但他喜歡用光鮮嚴謹的外表包裹自己，除了親近的人麵前，他才會展露出隨意的一麵。
“額，你們先聊。”他落荒而逃：“我去換身衣服。”
說罷，他又匆匆走進小房間。
顯然，鐘離把家都搬到了這裡。
“如你所見。”鬱青嵐沒有掩飾他們此時的窘迫：“YL娛樂跟你預想的大公司很不同。”
“我們是公司租的半地下室，連唯一的經紀人也住在這裡。沒有助理，所有瑣碎都得靠自己。目前還在招聘員工，團隊沒有完全組建。”
“與其是你怕辜負我們的期望，”鬱青嵐自嘲地笑了下：“倒不如說，我們怕達不成你的期待。”
“你的條件，有大把更好的選擇。”
商睿有些動容。
鬱青嵐沒有用豪言壯語來引他心動，反而句句都很實誠。
“鬱先生，我不瞞您說。”他輕輕吐息：“我離開前公司，是因為我發現自己，無法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如果麵對上萬名觀眾，我會不能控製地呼吸短促，根本沒法好好唱歌。但是——我還是癡人做夢。”
“想要更多人聽我唱歌。”
“我這樣的人，也許根本就難以在圈內生存。沒有知名度，也紅不了，你們簽我，注定是賠本買賣。”
商睿沒打算隱瞞。
這件事，趙禾並不知曉。
他以為商睿隻是簡單的社恐、心理障礙。隻要反複練習，就能克服。而唯一知情的柏陽，則為他隱瞞。
隻希望他能重新站上舞台。
他的想法跟趙禾一致，不過是心理問題，隻要適應了舞台後便能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