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個終極單身狗,所以在小情侶麵前總是格外地吝嗇,就算相聚的時間再久,也會覺得短暫。
陳尚拉著秦疏的手,十分不舍。
“好想就這麼把他拐回家啊!”這個念頭一旦萌芽,就開始瘋長。陳尚好歹還記得兩人剛剛認識,沒有把心裡話說出口。
秦疏看了眼主樓的大鐘,提醒道:“已經九點了。”
陳尚不悅:“就這麼想和我分開?”
秦疏有些莫名,陳尚怎麼又生氣了呢?秦疏不知道,愛情是最無理取鬨的小妖精,任他再縝密的邏輯在這裡也行不通。
對上陳尚怨氣十足的目光,他隻能耐心解釋:“沒有,隻是擔心你回去太晚。”
陳尚:“我不信!”
秦疏看著他眉心巋然不動的數字,知道他是口是心非,頓時更迷惑了:為什麼明明不生氣,卻還要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來?思考無果,隻能放低姿態,虛心請教:“那你要我怎麼證明?”
陳尚原本隻是隨意一說,可秦疏給他的信號就是,如果他堅持,那麼他就會按他的要求去做。
他看著眼前的青年,目光灼灼,“想要證明很簡單,你親我一下!”
秦疏心裡已經裂開了,他不抱什麼希望地問道:“你確定?”
陳尚看著他幽黑的眸子,胸腔裡的那顆心忽然怦怦直跳,就連呼吸都開始放緩,眼裡是明晃晃的期待。
從生到死,五百餘年,秦疏第一次感到緊張,他看了一眼周圍,帶著陳尚轉了個方向,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潛在的目光,微微低下了頭。
額頭的溫熱淺淡,一觸即逝。
陳尚的眼裡有失落一閃而過,男朋友太純情了也不好。人是他自己挑中的,以後慢慢教就是了。不想就在這時,臉頰上忽然貼上一抹溫熱,他微微睜大眼睛,看向身前這個書呆子。
路燈下,陳尚的薄唇微張,眼裡映著細碎的光,比星河還要璀璨,秦疏被蠱惑了,再次俯下身,這次親吻的是嘴唇。
唇瓣相交的一刹那,仿佛有電流連通,連靈魂都開始戰栗,陳尚人都麻了,傻乎乎地不知道反應。
秦疏輕笑一聲,將人放開,拉開兩人的距離,陳尚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真的是~弱爆了。剛剛那能叫親嗎,不過就是貼了一下而已,他的初吻才不要如此潦草!
尤其是秦疏的那一聲輕笑,簡直是對大少爺無言的嘲諷,陳尚色厲內荏道:“接吻不是你這樣的。”
“那要怎樣?”
對上秦疏認真的樣子,陳尚的眼神忽然有些飄忽,他舔了舔唇瓣,用氣音道:“我嘴巴太乾,你幫我潤潤!”說到最後,已經帶上了撒嬌的意味。
陳尚不知道,他說完這句話,整張臉都開始爬上粉紅色,就像是一朵豔麗的桃花,靜待著良人采擷。
秦疏的臉在陳尚的視野中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放大,好像在等著他隨時叫停,在鼻尖相觸的那一刻,秦疏心頭喟歎,閉上了眼睛,陳尚也跟著將眼睛閉上。
失去了視覺,感官被放大,嘴唇被輕輕碰觸,含吮,溫柔地交織在一起。時間仿佛停滯,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迷離起來,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他們兩個。
陳尚的嘴唇柔軟到不可思議,呼吸都帶著熾熱的溫度,秦疏這顆孤寂了幾百年的心不複沉穩,開始不安分地瘋狂跳動,這種經曆實在是絕無僅有,讓人沉迷。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低低的嚶嚀如同炸雷在耳畔響起,讓秦疏於沉溺中猛然驚醒。
他劇烈地呼吸著,感官還被彼此的呼吸和身體間微妙的觸感占據。
陳尚整個人都掛在秦疏的身上,忽然停止的親密令他不滿。
陳尚環著秦疏的脖頸不撒手,接吻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他想要再來一次。
看著秦疏鼻梁上的那副眼鏡,陳尚找到了借口,“接吻的時候怎麼可以戴眼鏡呢?”
秦疏剛剛也覺得眼鏡有些礙眼,於是道:“那以後我就不戴了。”
陳尚對他的回答十分滿意,隨之察覺到了不同:“你不是近視嗎?”
秦疏搖頭。
陳尚更奇怪了,抱怨道:“不近視戴眼鏡乾嘛,還戴這麼醜的。”
秦疏福至心靈,“我的臉隻想給你看。”
陳尚聞言,癡癡地笑了起來,他的書呆子有時還挺靈光的。陳尚已經發現這個人有點兒逃避社交,不過知道用這樣好聽的話來哄他開心,他也高興。就好比千裡馬在等待伯樂,隻有他才能看到秦疏的好。
陳尚的目光逡巡,這人臉上一點兒瑕疵都沒有,真正是無死角的帥。那些長期戴眼鏡的人顴骨位置會留下曬斑,簡直是暴殄天物,於是道:“以後彆戴眼鏡了。”
“那你給我摘。”秦疏撩人而不自知。
陳尚本來也沒多想,隻是伸手給他摘下眼鏡的那一刻,對上那雙粲若寒星的眼睛忽然就開始耳根發熱。
心下嘀咕:不過就是摘個眼鏡,搞得怎麼像是脫褲子一樣!
陳尚收回視線,緩了緩心情,這才再次抬眼,不得不說,眼鏡真的是封印顏值的利器,眼下,秦疏簡直帥到他腿軟。
好吧,他本來就在腿軟。
不需要言語,兩人再度貼到了一起。
陳尚一直覺得秦疏的身上有種老乾部的禁欲,讓他特彆想要撕開他的偽裝,讓他露出些不一樣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