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得到證實,祁遠都不知說什麼好了,“你是不是傻!”
秦疏很有些老派思想,夫妻之間應互相愛重,怎麼能人身攻擊呢?
不過他聰明地沒有提出來,在當代,隻有很親近的人才會這麼說話。不過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
“我現在是劇組的投資人。”秦疏信奉實力說話,他想要守著祁遠,自然要有話語權,能花錢買來話語權,他覺得很值。
祁遠看他一臉淡然,問他:“你投了多少?500萬?”
秦疏沉默。
祁遠詫異:“難道不止500萬?”
“是一千萬。”秦疏還拿陰壽換了點兒。
“你那幅畫不是賣了五百萬嗎?”祁遠脫口道,想想又覺得不對,“那幅畫扣稅後也就剩二百多萬,剩下的錢哪來的?不會是和家裡要的吧!”
秦疏這才知道原來祁遠特意查過他。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兩人還沒確定關係呢,祁遠就已經開始幫他心疼錢了,這種感覺還真是熟悉得令人頭皮發麻。
秦疏謹慎對答,生怕哪個數字以後對不上。
祁遠聽完,“也就是說,你把這些年攢的錢都投進來了?”
“手裡還剩一些,我還可以賣畫。”秦疏是想說,他有掙錢的能力,能夠養得起家。
顯然祁遠沒能領會他的意思。此時祁遠看他的眼神如同關愛智障,玩藝術的果然不接地氣。
想到什麼,他又問:“你給劇組做美術顧問,劇組給你多少錢?”
秦疏默了。
“彆告訴我你是白乾!”祁遠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因為太過用力,凳子腿劃過地麵,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祁遠特彆喜歡攢錢,因為錢能夠給他帶來足夠的安全感。他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賺很多很多錢,結果現在他聽到了什麼,有人竟會把全部身家都投進劇組。
拍戲就是個無底洞,多少錢都能填進去,可並不是所有的投資都能得到回報。每年壓著不能上映的劇目簡直不要太多。
哪有劇組嫌錢多的,尤其是秦疏還是書畫界的新秀,名聲正是響亮的時候,以後也是個宣傳的噱頭,劉製片傻了才往外推。
祁遠看他一副拿錢不當一回事兒的模樣就難受,就好像那是他的
() 錢一樣,意識到自己心裡的想法,祁遠連忙將這個念頭掐了,無奈道:“你就是來了也不能乾白工啊。”
秦疏看出他是真在意,安撫說:“我投了錢的,就算不拿工資也沒什麼,而且,不拿工資也更自由一些。”
秦疏情緒穩定,這也影響到了祁遠。跳出金錢的影響,祁遠也能夠理智地思考了。秦疏這樣是為了誰,可想而知。這樣用心的追求,祁遠還是第一次遇到。
他終於有了玩笑的心思,語氣嗔怪:“現在電影撲街的那麼多,你也不怕把老婆本賠光了!”
“不怕,我相信你。”秦疏又不是真的不通俗務,他有自己的考量。
這部劇原本因為祁遠受傷不得不重新選角,耽誤了上映的時間。等終於上映後,男主爆雷,之後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
相關投資人損失慘重,其中一個甚至宣布破產。吳導口碑下滑,心態也受到了影響。
那時就有人說,如果祁遠沒退出就好了。等到後來那件事發生,又有人說,這個劇組受到了詛咒,沾上就落不到好。
有道是“禍不單行”,秦疏更願意相信事在人為。現在祁遠好好的,這部劇也一定會順順利利。如此,投資它不僅穩賺不賠,還能守著祁遠,兩全其美。
祁遠維持著眉目的平靜,開口道:“那你眼光還挺好的。你願意在這那就先這麼著吧,等到電影上映,多少也能賺點兒。”祁遠說到最後,下巴都揚起來了。
秦疏看他這副神氣模樣,勾唇淺笑,祁遠這樣多好啊。
其實他用這種方式進入劇組也是迫不得已,《暗夜疑蹤》劇組開拍已經快兩個月了,前期的準備早就做好了,想要進來秦疏自然要想些辦法。這陣子他離開封平就是為了忙這個事。
根據他查找的資料,想要緩解祁遠的症狀,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撫慰。擁抱、撫摸、親吻,還有~所有人類之間的親密行為都可以。祁遠被人稱為花孔雀,見天地和人玩曖昧,根源正在於此。
祁遠實在是太招人兒了。隻要想到自己有可能成為綠帽巷的一員,秦疏整個人都不好了,不和祁遠待在一個地方他實在不放心,不說這邊還有一個姚亦寒,就祁遠這拈花惹草的性子他也得來。
“當當當~”伴隨著敲門聲,王小夏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遠哥,下一場到你的戲了,鬱梨姐過來給你補下妝。”
該了解的情況祁遠也都問清楚了,祁遠打開門:“進來吧!”
鬱梨剛聽美術組的同事說來了個顧問,負責人設相關,聽說名頭還挺大,製片人還特意叮囑他們這位還是投資人,讓他們待人客氣點兒,不要把財神得罪了。
劉製片走後,他們還在那說,這個投資人挺閒的,竟然還跑到劇組來做監工。
結果他們等了半天,才知道人直接跟著祁遠走了,這裡麵明顯有內情。
在見到人前,鬱梨也沒想到這人就是之前救了祁遠的那個,兩人的cp照還在娛樂版掛了兩天呢。
鬱梨的心思頓時活
絡開了:有瓜!能吃!
祁遠給兩人做了介紹,鬱梨臉上畫著淡妝,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紀,身材嬌小卻玲瓏有致,穿著一件緊身短T,露著一截雪白的細腰。秦疏和人打了招呼之後就移開了目光。
鬱梨笑笑,沒想到這個冷臉酷哥還挺純情。她打開化妝箱,熟練地給祁遠上妝。
祁遠在《暗夜疑蹤》裡扮演的是一個叫李盼山的偵探,他的好友去一個偏遠小鎮遊玩,後來就失聯了。李盼山根據對方留下的線索,前往小鎮進行調查,來到那裡之後才發現,原來類似的失蹤案不止一起。
他決定深入調查,探尋事件背後的真相。
經過一係列的調查,李盼山發現那些失蹤者都曾在小鎮的一家酒吧出現過。
小鎮裡外地人很少,李盼山的到來引起了某些人的懷疑,他察覺到重重迷霧中有危險迫近。
祁遠一會兒要拍攝的就是李盼山在酒吧與幕後黑手相互試探的劇情。他需要讓對方相信他隻是一個生活不如意來此散心的普通青年。
祁遠化妝時,秦疏就在一旁看著,鬱梨有一手非常神奇的化妝術,粉刷在祁遠臉上掃過,空氣中升起細小的塵埃,通過她的雙手,祁遠身上屬於他的特質被一點點遮掩。
秦疏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祁遠身上,他發現,隨著化妝時間的延長,祁遠的情緒明顯有些起伏不定,晴雨表上的數值變化非常明顯。
隻是不管是表情管理,還是說話語氣,秦疏都沒有聽出他和之前有太大的區彆,這個現象讓秦疏十分在意。
祁遠睜開眼,看到他唇角抿成了一條線,以為他是在這裡待得不耐煩了,對助理說:“小夏姐,你帶秦疏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劇組。”
王小夏收起手機,正要答應,祁遠又改了主意,“算了,我這邊馬上就好,還是我親自帶他去吧!”
王小夏:“……”有沒有可能秦先生已經過了要人陪同的年紀。
秦疏對這個倒是無所謂,他說:“你拍戲要緊,不用管我。”
祁遠狀似隨意道:“也還好,我拍戲還成,很少ng。”
秦疏讚同:“嗯,你很厲害。”
祁遠的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心情轉好,秦疏看他這樣,眉眼也跟著柔和,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高冷就是了。
鬱梨和王小夏對視一眼,一時有些懷疑祁老師被調了包。
祁遠的演技確實好,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從來不會炫耀這個,他隻會誇自己長得好。
鬱梨開始給祁遠上眼妝,為了讓妝容更自然,她需要用指腹進行暈染。
秦疏注意到,祁遠的麵部處於鬆弛狀態,肩膀卻明顯在收緊,那是抗拒的姿態。秦疏上前,將手搭在祁遠的肩膀上。
祁遠倏然睜開雙眼,目光與鏡中的秦疏對上。燈光下,秦疏的眸底斑駁又絢爛。
鬱梨提醒:“祁老師,閉上眼睛。”
祁遠再度閉上眼睛,隻是不同於之前的肌肉緊繃,整個人都變得鬆
弛下來。
鬱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其中的微妙(),動作微頓?()_[((),目光掠過搭在祁遠肩上的那隻手。
秦疏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鬱梨心頭卻是一顫,明明她也沒做什麼,但被他這麼一看,好像自己剛剛很失禮一樣,她又恢複了之前的動作,恭維道:“秦先生的手可真好看,薑牧恐怕都比不上。”薑牧的手是娛樂圈公認的好看,一眼入坑那種。
祁遠瞥了一眼搭在肩頭的手,“薑牧的手沒有秦疏的白。”
鬱梨:“……也是。”
秦疏的手確實比薑牧的白,不過卻是冷白皮,總覺得少了些血色。
祁遠話裡的回護和偏愛實在是太過明顯,鬱梨對兩人的關係愈發好奇了。
鬱梨最後將一副黑框眼鏡架在祁遠的鼻梁上,合手擊掌:“搞定了。”
秦疏直到這一刻才將手從祁遠的肩膀上收回,結果祁遠腳下一轉,連人帶椅子轉向秦疏,眼神疲憊,神色憔悴。秦疏腳步微動,雙手抬起又放下,明白過來他現在是李盼山。
祁遠目光掠過他垂落在身側的手掌,挑了下眉毛,鏡片下,一雙眼睛瞬間變得純良又無害,眉毛上提,眼睛明顯變大了一圈,似乎在譴責他:你怎麼不過來安慰我一樣。
秦疏看著他作怪,無奈又好笑:“好玩嗎?”
祁遠帶著椅子不老實地動來動去:“一般吧,你連個反應都沒有,建議你做麵部瑜伽,能夠緩解麵癱。”祁遠說著吐槽的話,心情卻明顯很不錯。
秦疏卻像是當了真,十分認知地回道:“有機會我試試。”
祁遠看他這樣,又笑了,“這樣的動作你也做?”說著就做了一副鬼臉。
鬱梨和王小夏都憋不住笑。
秦疏看著一會兒翻白眼,一會兒猴子臉的祁遠,神色一片空白。
祁遠起身,在他麵前打了個響指,“走吧,帶你熟悉一下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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