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你還問。”於芙弘把他扒拉到一旁,“往旁邊讓讓,你擋我視線了。”
李天南放棄再和她溝通,看向檀越。
檀越的注意力明顯也在徒弟那邊,卻不好不回宗主的問話:“行雲和秦疏已經結為道侶,有個孩子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李天南簡直了,他十分懷疑當年上任宗主選他做繼承人完全是看他涵養好,否則將天衍宗交到這群不靠譜的手裡,哪裡還能有名聲在。
他壓著火氣,繼續問道:“他們兩個男人,怎麼生出孩子來的?”
檀越這次沒有搪塞,直接吐出二個字:“孕子丹。”
“謔,兩個小家夥很厲害嘛!”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插了進來,說話的正是溫霽風。
此時,還在宗門內的各峰峰主一個不落,全都來了。一個個的麵容或是嚴肅,或是冷峻,隻一點,全都豎著耳朵,眼裡閃著八卦的光芒。
李天南無奈地看了溫霽風一眼:“您跟著搗什麼亂。”
“我天衍宗弟子,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我很欣慰呐,想來祖師也是這樣想的。”溫霽風這話已經表明了立場,對於宗門裡這位老怪物,大家隻有敬著的份兒,便是李天南也是一樣。
結果,溫霽風說完還嫌不夠一樣,繼續道:“我也想生個崽兒。”
“你還缺子嗣?”趙天一吐槽。
蛇性本淫,風光霽月和溫霽風根本不搭邊,全宗門關係最亂的就是他們四象峰。
溫霽風對他眨了下眼睛:“那怎麼一樣,我還沒試過自己生呢。”
李天南聽他越說越不像話,眉心皺成了川字,溫峰主還是一如既往地口無遮攔,他選擇無視溫霽風的發癲言語,對檀越道:“這麼大的事兒,你們竟然也敢瞞著我。”
檀越有些心虛,麵上卻鎮定如常:“宗主,如果我說我和於師姐並不比你早知道多久,你信嗎?”
“你說呢?”
檀越直接轉移話題:“宗主,我倒是奇怪,你為什麼會答應他們進入星海嵐境。”
比起碧泉穀,星海嵐境潛藏的危機讓人望而卻步,這也是為何他是仙人紫府所化,卻鮮少有人入內的原因。如果他事先知道,一定會想辦法阻止兩人進入。
李天南看著一道道驚雷,歎了口氣:“秦疏曾偶然窺得天機,為了天衍宗,試試又何妨?”
“果然。”檀越對他的回答並不意外。為了宗門,姓李
的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他自己。
檀越自愧不如,他這人向來護短,所以當然不會將徒弟有孕的事情告訴他。
李天南猜出了他的心思,肅容道:“你也不怕我天衍宗步了靈獸宗的後塵。”
一旁的於芙弘終於開口:“怕什麼?大不了就是乾!”
檀越猛給她使眼色,於芙弘渾不在意:“行了,彆唧唧歪歪的了,快看!”
原來,一道道天雷劈下,結果全被秦疏引入大地,地底深處悶雷炸裂,大地都在震顫。令無數修士又愛又恨的天雷就這樣被巧妙化解,直接將天道觸怒,這次,如墨的雲層中,九點亮光齊齊閃現。
李天南心下一驚:“九重雷劫!”
九道天雷如盤曲虯結的巨龍,貫穿天地,直直地向下方的一家二口劈去。
方圓千裡的修士無不停下腳步,遙望此地,看著這毀天滅地的一幕。
如此威勢,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抵擋一二。秦疏知道,這次再也無法取巧。他抱住妻兒,似乎已放棄了抵抗,觀者無不變色。
這一波天雷,震耳欲聾,天雷過後,原地空無一人。
於芙弘不顧盤旋不去的雷雲,瞬移到二人之前所在之地。
觸目所及,滿是焦土,以及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於芙弘正要跳下去查看。
齊輕鴻在一旁提醒:“師尊,魂牌。”
於芙弘傳音給鑄劍峰的留守弟子,讓他去查看秦疏魂牌是否完好,檀越也同樣如此。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明明在場有很多人,卻是一片死寂。此時,天雷已經漸漸消散,似乎預示著什麼,沉重的氣息彌漫,連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天道不公。”不知誰說了這一句。
修士敬畏天道,如於芙弘這般百無禁忌之人可算得上異類。現在,有人說了這邊不敬的話,卻無人反駁。
於芙弘靜靜等待,有如泥塑,檀越掐著指節推演,終於,等來了弟子傳訊。
“魂牌完好。”
沉重的壓抑悄然一鬆,既然魂牌未碎,他們人呢?
知道內情的幾人對了個眼色。好小子,知道打不過就躲,已經領悟了宗門精神的精髓。
正在這時,秦疏和巫行雲倏然閃現在坑洞一旁,一同出現的還有那個小小嬰孩。
歡呼聲響起。
尚未散儘的劫雲將自己拚湊在一處,努力擠出一絲雷光,還沒等醞釀完全,便被於芙弘一劍劈散。
天道老狗,真當她是好性兒呢!
於芙弘看著奶娃娃滴溜溜的黑眼睛,麵色都帶出幾分慈愛來,她徒孫保住了!
檀越也是兩眼放光,讚了一句:“長得可真好,小仙童一樣。”
小崽崽似乎知道自己被誇獎了一般,揮舞了兩下小拳頭。
隻見他渾身上下白白嫩嫩,愈發像個大號團子,隻有一雙眼睛點漆一般,誰見了都想多看幾眼,揉搓幾下。
看著溫馨的一家二口,年輕弟子羨慕的同時,又有些發酸。
秦疏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他還是個劍修啊,簡直沒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