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是做醫療器械的,聽說公司的實際掌權人叫霍川。創始人叫霍文進,技術出身,掌握了幾項核心技術,隻專利費每年就拿到手軟。如今已經退出技術第一線,致力於扶植新人。
霍文進經營公司的時候很不上心,他兒子霍川卻天生是做生意的料,自打他入主公司後,不過幾年的時間,新安直接從小作坊變成了國內知名的醫療器械生產企業,是本省的納稅大戶,和好幾個國家都有合作。
對於幕後老板,秦疏還是挺好奇的,還特意上網查了下,看到對方的照片秦疏挺意外的,怎麼說呢?這人看著挺老成的。也不是說他長得老,就是給人的感覺特彆的老道。
秦疏今年26,對方28,按理說兩歲的年齡差,連個代溝都夠不上,結果對方那氣勢,說他35了都有人信。反正挺不好相處的,白長了一雙招搖的桃花眼,整個一潭死水。
在秦疏看來,他和霍川最大的聯係就是金錢了,卻沒想到才領了兩個月的工資,就見到了真人。
這天,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如果一定要說不同的話,那就是天氣特彆的熱,甬路上的樹葉子都有些蔫噠噠的。
不過這和秦疏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在診室裡舒舒服服地吹著冷氣,醫院裡的中央空調比商場還要低上幾度,秦疏還得在白大褂裡麵加件長袖,否則這樣一天天的,他怕自己遲早得肩周炎。
就是這樣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他接到了陸院長的電話。
“小秦啊,忙嗎?”陸正安是S省人,說話總是慢悠悠的,還喜歡拖長音,聽在耳裡怪有意思的。
秦疏聽到對方充滿辨識度的聲音,忙坐直了腰杆:“不忙,院長,您說。”
陸正安嗬嗬笑了兩聲,“不忙就來理療科一趟。”
秦疏忙應了,隻是過去的這一路上還有些奇怪,陸院長是神經內科的大拿,怎麼跑中醫科室這邊來了?
到了地方,秦疏見門開著,便直接走了進去。先注意到的是坐在輪椅上的人,對方背對著他,穿著一件淺灰色的襯衫,黑發濃密,鋼針似的插在形狀完美的腦袋上。
秦疏出於職業本能,快速掃了一眼,推測對方應該是北方人。這人的輪椅是特製的,普通的輪椅根本就放不下那兩條大長腿。秦疏判斷,這人應該是長期坐輪椅的。雖然坐著輪椅,卻氣場強大,十分具有存在感。
秦疏衝著理療科的兩個同事點了下頭,這才向著陸正安走去,打了聲招呼:“院長,您找我?”
陸正安招手,等到人走到近前,這才向對麵的人道:“霍總,這就是小秦,L大高才生。他老師是張維,針灸很有一手,又學了家傳的正骨推拿手段,彆看年紀小,醫術卻不容小覷,入職才兩個多月,就已經有人送錦旗了。”
秦疏聽出了點意思來,不過,他現在更多的注意力卻是在輪椅男的臉上。
“霍總啊,這不就是他們大老板嗎?”秦疏惶恐。
霍川上下打量著這個小大夫,蹙了下眉,小大夫也太年輕了些,陸正安這是看他的腿沒有起色,乾脆推個年輕人頂鍋?也太不厚道了。
秦疏被看得有些毛毛的,這人怎麼這麼看他啊,一雙眼睛鷹似的利,隱約還帶著點憐憫,難道他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陸正安還是慢悠悠的,又給秦疏做介紹:“這是霍總,你知道的吧。”
金主爸爸,這哪能不知道呢?關鍵這什麼情況啊?雖然心裡有些忐忑,秦疏還是笑著和霍川打了招呼:“霍總好。”
霍川點點頭。
秦疏麵容清俊,不說不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挺清高,笑起來卻中和了那種冷意,看著就是個大夫樣。
許是經常待在室內,秦疏膚色冷白,一雙眼睛黑曜石般。兩相對比,白的愈白,黑的愈黑,挺抓眼的。霍川覺得,如果對方給他做理療,也不是不能接受。
兩人一坐一站,秦疏卻無端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俯視,這該死的壓迫感。
陸正安也摸不清霍總的想法,便按照之前準備好的說辭繼續道:“霍總,小秦雖然正式工作的時間短,其實從小就被家裡人帶著行醫了,論經驗一點不比宋醫生差,之後你的治療就全權由小秦負責了……”
秦疏表麵微笑,內心尖叫拒絕:這樣尊貴的患者難道不應該由院長您親自負責嗎?為什麼交給我這樣一個剛入職的新人啊?我也沒得罪過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