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川在生意場上什麼人沒見過,雖然秦疏一副為患者考慮的模樣,他卻已經看透了對方是個芝麻餡的。
他是患者,更是老板,自然可以拒絕,可在與對方對視幾秒後,霍川選擇放棄抵抗,抬手直接將襯衫脫掉。
秦疏將床放下,提醒:“趴著。”
霍川深吸了一
口氣,照做。
然後就感到一隻溫涼的手指在他耳後的某個位置按了按,之後是一點清涼,帶著酒精特有的味道,再之後是一點刺痛。
“感覺怎麼樣?”
“紮進去有點疼,現在沒感覺了。”
霍川在說完話後,就聽對方繼續:“現在呢?”
霍川正疑惑“什麼現在”,然後就清晰地感受到,秦疏正撚著針尾捅來捅去,霍川知道這是在刺穴,卻本能地肌肉繃緊。
然後就聽秦疏說:“放鬆,你夾得太緊了,小心斷了。”
霍川腦袋擱在空洞裡,看著下方的地麵,瓷磚像是拋了光,隱約能夠看清他眼中的晦暗。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腦海中這句話在不停地盤旋,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儘管如此,霍川依然配合地努力放鬆。
他相信陸院長,既然對方敢把這人推薦給他,就說明對方有過人之處。他不應該用生意場上那套來對標一個懸壺濟世的大夫,他應該相信醫生的專業能力。
在霍川放鬆的那一刻,毫針便將信息直觀地傳達給了秦疏,他繼續之前的動作,當觸碰到某個點的時候,霍川跟過電了一樣,不受控製地彈動一下。
“看,有感覺了吧?”
青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很高興的樣子。霍川看到自己的嘴角也跟著彎起,意識到自己在對著地麵傻樂,這個笑頓時凝固,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這樣,秦疏在霍川的腦袋上下了共十五針,之後是肩背,肩胛骨部分用的是大針,當那根針紮在身體裡時,霍川單憑感覺就能知道有多粗。
秦疏又撚著針尾在那裡捅來捅去,當刺激到某個點時,霍川的臀大肌開始不受控製地跳舞。
“看來是到了。”秦疏又抽出一點,這回倒是不跳了,霍川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從他的左肩到右臀,有一條看不見的線連通到了一起。
“什麼感覺?”
聽到詢問,霍川斟酌著用詞:“有些麻,酥酥的,感覺在冒涼風。”
秦疏皺眉,“以後每次都要紮,得暖烘烘的才行。”
放倒了不聽話的病人,秦疏這才繼續給對方按摩。
其實,秦疏最不喜歡乾的事兒就是推拿,這活特彆耗體力,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特彆佩服那些麵點師傅,天天又搓又揉的。
不過他爸說,他天生就是個推拿的料。
一般人推一個體力就得消耗不少,推三個能累趴,秦疏不一樣,他能從早推到晚。
沒錯,他就是天生神力。小時候他還幻想,自己天賦異稟,絕對是主角命,現在他卻再也不這麼想了,他就是個苦力命。區彆在於,他從事的事業十分崇高。
秦疏看著時間,過了半個小時,該起針了。
這時他才發現,霍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難怪這麼安靜。
秦疏給他蓋上毛巾被,繼續搓搓、推推、揉揉,手上動作過於機械,思維不受控製地開始發散。
根據病曆,霍川腿受傷的時候大學還沒畢業,到現在已經有七年了。七年的時間,對於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的呢,彆的不知道,至少霍川現在的腿毛十分稀疏,比女性的體毛還要稀少。正常來說,這是四十歲之後才會出現的現象。
霍川是典型的北方人,身形高大,且超過平均水準,如果能夠站起來,不知道在人群中該有多醒目。
秦疏看著對方的身體比例,心想:“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