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剛葉斐然的心聲,皇帝也聽到了,眾人吃瓜的時候,皇帝也在跟著吃瓜。
眾人好奇的時候,皇帝自然也好奇。
而且他隱約記得,在潼兒死的當天晚上,他也聽到了類似的聲音。
當時他隻覺得恍恍忽忽是自己聽錯了,今日一想,那應不是聽錯了,它是真實存在的。
可當他想問出口時,卻也仿佛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可怕神秘力量,根本就無法將想說之事宣之於口。
不過皇帝也不是白當的,他麵對這一切的時候,很快便恢複了鎮定,掛上了一副十分溫和的笑意:“蘇姑娘到了?看來你把六皇子養的很好,這幾l日不見,竟越發的靈動白淨了。”
文武百官們也都朝葉夫人和六皇子的方向看去,隻覺得皇帝這親爹濾鏡有點厚,六皇子的眼神明明還是癡癡傻傻,呆滯無神。
倒是脖子上掛著的那串佛珠十分精致,散發著讓人迷醉的清香,據說是長寧寺千年積攢下來的沉香木雕製而成,能破除穢氣清心明目,對六皇子的病情很有助益。
但就眼下這個情況來看,這助益好像收效甚微啊!
葉斐然張著一雙明動的大眼睛左張右望著,一點都不認生的看著明堂之上的皇帝,感歎了一句:【今日的皇帝好生威風,冕旈果然是最有帝王之相的特征。就是皇上的性子太軟了,雖有治世之才,卻無安邦之威啊!】
葉夫人心下一驚,這孩子真是口不擇言,萬一惹惱了皇帝可不好啊!
文武百官們也聽到了這聲吐槽,前麵誇的那句倒是沒什麼,後麵雖然說出了事實,可對於帝王來說,這可是忌諱。
誰料皇帝隻是一怔,隨即輕笑出聲,心想這朝堂之上,竟然真的有人敢說實話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聽說蘇姑娘為了幫助哥哥解秦嶺燃眉之急,將自己傍身的財物悉數捐出,全都給了蘇將軍做軍餉?”
葉夫人緩緩躬身道:“回皇上,是,臣婦隻是為家為國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事,實不敢拿出來宣講。”
皇帝又問:“蘇姑娘這是第一次這麼做嗎?”
葉夫人沉默,葉斐然卻開始扒拉著舊瓜開始吃,崽崽的心聲在朝堂之上震天響:【那當然不是第一次了,榮成九年義安之戰,軍餉隻到了六成,我娘親貼掉了一半嫁妝才解了舅舅燃眉之急。榮成七年,北疆增援,竟隻收到了四成軍餉,我娘又帶人四處籌集軍糧,把莊子上囤了七年的糧食拿出來給將士們應急。就這樣,都凍死餓死上千人……太慘了……】
皇帝聽罷,猛的一拍龍椅,怒聲道:“南宮謹!南宮誠!”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葉斐然被嚇了一跳,吃瓜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站在百官之首的敬國公脊背竟也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此時此刻,他隻有一個想法,南宮世家恐怕是保不住了。
這些年來敬國公府把持朝政,攏絡大半朝臣,幾l乎將皇帝全部架空,手底下何止一
個南宮世家。
聽到皇帝叫他們的名字(),敬國公立刻上前行禮道:皇上╳()_[((),南宮謹和南宮誠已經被押進了大理寺監牢,您自管找大理寺卿細細審來,萬萬不要氣壞了龍體。”
身為皇帝的國丈,敬國公一呼百應,他一說話,底下的文武百官們當即跟著附和:“是啊皇上,敬國公說得對,您萬萬保重龍體。”
“臣附議敬國公,大理寺卿一定會好好審理此案的。”
“南宮謹和南宮誠自是罪不容赦,但此事還得慢慢調查,總得有證據才行啊!”
葉斐然的吐槽適時傳來:【好家夥,到底誰是皇帝,敬國公嗎?怎麼敬國公說話比皇帝還管用?】
本來都快要被說服的皇帝,瞬間也反應了過來,抓起大太監手裡的茶杯便朝台階下砸了過去,杯盞碟稀裡嘩啦碎了一地,文武百官們也跪了一地。
皇帝的震怒自明堂之上傳來:“你們一個一個,口口聲聲讓朕保重龍體。怎麼?南宮世家朕是動不得了是嗎?”
鵪鶉們:“臣等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