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朝堂之上鴉雀無聲,文武百官更是噤若寒蟬。
反倒是皇帝和蘇予瀾紛紛鬆了一口氣,連帶著太子少傅也跟著把心放到了肚子裡,突然就明白了洛親王的意思。
原來洛親王並不是有意謀反,而是和自己一樣,喜歡了一個同為男子的人。
這對於一個親王來說,確實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之於造反來說,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皇帝也是這麼想的,他樂嗬嗬的看著那件蟒袍,問道:“喲,這不是親王婚儀吉服嗎?洛王爺這是有心愛之人了?”
大寧律,親王蟒袍常規是青蟒,隻有婚儀吉服才能是金蟒,所以這件衣服並未違製。
誰料朝堂之下洛親王卻委屈的掩麵而泣起來,哭訴道:“皇兄,臣弟冤枉啊!一大早的就被大火燒了府宅不說,還被這些有心之人汙蔑為不臣之子!臣弟就不信了,這些衝進臣弟府宅上救火的大人們,為的真的是給臣弟救火嗎?分明有那麼多仆從侍衛在,他們操的哪門子的心?該不會是有心之人策劃,為的是圍觀臣弟的謀反大業吧?真是讓他們失望了,臣弟隻是想娶一房……也不對,想嫁一個如意郎君好好過日子罷了。”
聽完洛親王的話,蘇予瀾一口老血從肚子裡噴了出來。
太子少傅更是驚的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心想真是驚天大雷,洛親王人高馬大竟然是個受嗎?
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能拿下這麼一個人物,他一定要好好結識結識。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更是議論紛紛,都覺得洛親王一定是瘋了,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種話來?
為首的敬國公和葉承澤心裡卻重重的打起了鼓,心想這吉服不對,分明是讓那人裝的龍袍,怎麼就換成了蟒袍?
難道小安子不想要他的家人了嗎?
皇帝也被他這一番話給驚到了,問道:“洛王爺,你這話是幾個意思?什麼叫……嫁一個如意郎君?你想搞的對象,該不會是……”
洛親王委屈道:“皇兄,今日這件事臣弟也不想再瞞您了。免得有心之人再說我私藏龍袍,有不臣之心!臣弟之所以把這親王婚儀喜袍藏在箱子裡,那是因為臣弟的心儀之人也同為男子。臣弟知道這件事為世人所不容,所以才將這件事悄悄藏在心底數年,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奈何這些人隻是看了個龍頭,就以為臣弟是想謀反。可真真是冤枉!像臣弟這種乖巧懂事的小男人,怎麼可能做出謀反這種事來?他們卻把臣弟隱秘的心思扒了個一乾二淨,不光公之於眾,讓臣弟無地自容,還冤枉臣弟是那亂臣賊子。求皇兄為臣弟做主,今日若不還臣弟清白……”
說著洛親王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臣弟就跪在這裡不起來了!”
蘇予瀾滿頭黑線,心想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茶裡茶氣的一麵?
彆說滿朝文武了,就連皇帝都無語了,憋了半天才道:“王爺,你先起來,朕沒說不給你做主。”
洛親王卻上了犟,梗
著脖子道:“我不!今天誰冤枉了我,你最好自己站出來,否則我絕對和他沒完!”
眼看著事情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敬國公立刻朝著葉承澤使了個眼色。
其實在洛親王拿出蟒袍來的那一刻,葉承澤就知道自己這回又栽了,此刻更是感覺到了絕望,敬國公顯然是要棄車保帥。
是他帶著眾大臣衝進洛親王府的,也是他第一個發現了龍袍,更是他牽頭喊出了洛親王叛國謀反。
就算他千不願萬不願,也隻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雙膝跪地嗑頭道:“臣……是關心則亂,當時沒看清楚,這才冤枉了洛王爺,求皇上責罰。”
說著他摘下了自己的烏紗帽,放到了地上,重新把頭扣了下去。
這件事非同小可,皇帝需要殺雞安撫洛親王的情緒,這隻雞隻能是自己。
果然,隻聽皇帝冷哼一聲,說道:“你一句沒看清楚,險些釀成大錯!若是朕不聞不問,不給洛親王辯解的機會,此時的洛親王是不是已經身首異處了?葉大人啊葉大人,你說什麼也是十幾年的老臣了,怎麼能犯這樣的錯誤?”
葉承澤虛心認錯:“臣知錯,對不起洛王爺,所有過錯,由臣……一力承擔!”
不是他大義凜然,而是他必須要這麼做,否則不但皇帝下不來台,就連敬國公都不會放過他的。
皇帝見他認錯態度良好,便輕輕嗯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葉大人便暫時先除去職位,回府閉門思過吧!”
葉承澤給皇帝嗑了三個頭,朗聲道:“臣,葉承澤,謝主隆恩!”
說完他起身,幾名太監上前,將葉承澤的官袍除去,葉承澤又給皇帝嗑了個頭,起身離開了朝堂。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葉承澤自此再難出頭,一貶再貶,恐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不過他還有個公主做夫人,如果公主願意為他打點出頭,他可能也還有機會,就看夫人願不願意豁出去了。
想到當初公主為了他要死要活,想必能給他謀一條出路也未可知。
朝堂之上,洛親王見皇帝處理了葉承澤,心情也好了起來,雖然仍是滿腹委屈,但皇帝給了他台階下,他必須要就坡下驢。
於是他起了身,並對皇帝說道:“多謝皇兄為臣弟做主,臣弟感激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