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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夕，姨夫去領居家借了車，帶上裴瑉與顏汀末去鎮上采購年貨。
今天鎮上的人格外多，姨夫車子開不進鎮街，隻能在郊區外把車泊好，步行過去。
“這是清單。”姨夫拿出一個長紙條：“裴瑉，你和末末去買炒貨，我去買凍貨，到時候在華嘉廣場結合。”
裴瑉接過紙條，帶著顏汀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顏汀末把下巴縮進圍巾裡，亦步亦趨跟著裴瑉左轉右拐。
街邊兩道擠滿了人，顏汀末頻頻側身讓路，漸漸落後裴瑉好遠。裴瑉是在一家炒貨店駐足時發現顏汀末跟丟的。
他眯眼往人群掃了一眼，最後在一家小型超市看見了顏汀末。顏汀末鴕鳥似的，縮在厚厚的白色羽絨女裡，小小的身影，弱小無助。
裴瑉看得好笑，笑完之後又不得不返回去找顏汀末。
“末末。”
裴瑉從人群中準確拉住他，將他往自己懷裡攬了一下，說：“跟緊我，彆走丟了。”
顏汀末弱弱點頭，這次他跟得很緊。
裴瑉對照清單，問老板要了腰果，鬆子，瓜子，開心果等帶殼炒貨。
顏汀末拎著一袋炒瓜子和開心果，仰頭問裴瑉：“哥，炒貨買了，還要買什麼？”
裴瑉隨手把紙條扔垃圾桶裡，思索片刻，說：“走，去買兩幅對聯。”
姨夫交給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但裴瑉還是帶著他買了不少東西。
煙花，對聯，零食，窗花，燈籠，貼紙，糯米，紅糖等。
顏汀末看著糯米，有點不解：“哥，買糯米粉做什麼？”
裴瑉正在選熟食，頭也不抬道：“給你做紅糖糍粑吃。”
顏汀末怔了一下，這可是童年回憶呢。他不記得有多少年沒吃過紅糖糍粑了。
回家當晚，裴瑉著手泡好糯米，等除夕早上，就把糍粑做好。
顏汀末穿著一身喜慶的紅色棉襖，站在院子裡一邊喂雞一邊吃糍粑。
“末末！”吳書伊在屋裡喚他：“糍粑吃完了嗎？吃完了幫你哥把對聯和窗花貼好。”
顏汀末加快速度吃糍粑，含糊不清道：“好！”
緊接著，他聽見屋裡傳來外婆埋怨的聲音：“你催孩子做什麼？吃完再弄不是一樣，可彆噎著了。”
顏汀末聽了一耳朵，吳書伊語氣很是無奈：“媽，我知道，你去屋裡息著，這裡有我呢。”
裴瑉調好漿糊，衝顏汀末搖頭笑了笑：“慢點吃，我這裡不著急。”
話是這麼說，但顏汀末還是拍了拍雙手，小跑過來笨手笨腳貼窗花，掛燈籠。
傍晚時分。
家家戶戶點燃鞭炮，除夕夜降臨。
一家人坐在一起，人手一杯紅酒，高喊新年快樂。
吃完年夜飯，便是紅包活動。外婆雖說有點偏心，但還是給裴瑉封了好厚一個紅包：“乖乖，平時外婆疼你疼得少，一個人在外麵工作，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哦，按時吃飯，平平安安。”
裴瑉回握住外婆的手，很認真道：“我知道了，外婆。”
到了顏汀末這裡，外婆隻是摸了摸他腦袋，笑嗬嗬將紅包塞他衣兜裡：“末崽一直都很懂事，其實可以不用那麼懂事的，外婆舍不得。”
顏汀末眼眶微紅，俯身抱住外婆：“外婆要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說完，又淚眼汪汪看向外公：“外公也是，平安喜樂。”
過完年後就是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