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妮分娩比預產期整整晚了半個多月,直到肚子疼送進醫院,楊軍才把楊槐放出來。
楊槐出來後,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變了。
變得大家都不認識了。
已經看不到他身上那種躁動的現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憂鬱的神情。
見誰都是戰戰兢兢地,眸子裡全是害怕的眼神,說話也變得磕磕絆絆,性子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看到變成這副模樣的兒子,王玉英也是心疼不已。
不過,對比之前的兒子,他更喜歡現在的楊槐。
因為,現在的楊槐最起碼不出去禍禍人了。
“臭小子,你離那麼遠乾什麼,快過來抱抱你兒子啊。”
產房裡,看著一旁呆如木雞的楊槐,王玉英招呼他過來抱抱自己的兒子。
袁二妮很爭氣,給他生了個兒子,六斤八兩,非常的健康。
而楊槐就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那兒,彆人讓他做什麼他才做什麼,哪怕對著一個嬰兒,他的眸子裡都流露出一絲恐懼的表情。
他徹底地被楊軍揍怕了。
每天一次,暴力竹筍炒肉,人都被打傻了。
“哦,來了,來了。”
聽見王玉英說話,他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他現在不管聽見誰說話,總覺得那人的聲音像楊軍。
他局促地站在那兒,看著布靈大眼睛的兒子不知所措。
“你自己的兒子,有什麼不敢抱的?”
見兒子這副窩囊樣,王玉英氣不打一處來。
直接把他兒子塞進他懷裡。
楊槐像突然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剛接觸到兒子,立馬手一鬆,不由自主地往後撤了兩步。
幸虧王玉英眼疾手快,似乎早就察覺到楊槐會有這樣的表現,一把接住了大孫子。
“沒出息的東西,滾一邊去。”
差點摔著大孫子,王玉英對楊槐那是怎麼看都不順眼。
楊槐聞言,很聽話的退到一邊,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戰戰兢兢地待在一邊。
那邊躺在病床上的袁二妮見狀,心疼的霍霍的。
自己男人變成這副樣子,她不心疼才怪。
不過,對於以前的楊槐,她更喜歡現在的他。
最起碼現在的楊槐才真正意義上的屬於她。
以前的楊槐,除了向她要錢的時候才能見著麵,其他的時候都是在外麵胡吃海喝,和一幫狐朋狗友天天夜不歸宿。
“當家的,你過來。”
袁二妮成功楊槐招了招手,輕聲道:“過來看看咱們的兒子,長得特彆像你。”
楊槐聽見有人叫他,嚇得一哆嗦。
直接縮在牆角,連連擺手:“我不去,我不去。”
王玉英見狀,歎了一口氣。
“孩子最好不要像他爹,將來也是個沒出息的。”
袁二妮聞言,低著頭不說話。
她也不希望兒子將來像他父親。
家裡有個混賬就已經夠受的了,要是爺倆都是混賬,那日子還怎麼過啊。
“媽,您跟大哥說一下,讓他彆在打楊槐了,要是再打下去,估計變成傻的了。”袁二妮哭泣道。
王玉英聞言,唏噓不已。
“放心,媽跟你大哥說過了,他不會再打槐兒了。”
“其實,這樣挺好的,免得他為家裡招禍。”
王玉英雖然心疼這個小兒子,但是相對於兒子每天在外惹事,現在的兒子更讓她省心。
“謝謝媽。”
這些話,袁二妮可不敢跟楊軍說。
雖然,她和楊軍是一家人,又是同輩關係,但是在她心裡,她一直把楊軍看成大領導,對於大領導,她不敢有任何的意見,哪怕楊軍這個當大領導的大哥把自己男人打成那樣,她都不敢有一絲的怨言。
在醫院住了三天,袁二妮母子就被接回家了。
為了方便照顧小兒媳婦月子,王玉英從楊軍家裡搬到老五家裡了。
其實,用不著王玉英親自伺候月子,但是她必須拿出當婆婆的態度來,雖然乾不了什麼,但是不能不到場。
自從王玉英搬走後,楊軍就覺得家裡空落落的,就好像少了點什麼。
伊秋水和孫招娣那是三天兩頭的出差,家裡就剩下他和兒子兩個人。
兒子跟他又是無話可說,除了每天兩頓飯碰上一麵,其他時候,爺倆乾忙各的。
“這娘們心真大,連家都不要了。”
看著空落落的床鋪,楊軍忍不住的抱怨。
伊秋水就是個工作狂,三天兩頭的出差不在家,要不是照顧家裡還有個兒子,楊軍都打算搬到楊清香那邊住了。
伊秋水很忙,導致孫招娣的婚期推了再推,現在兩方的老人來四九城一個多月了,還沒見到新人。
沒辦法,楊軍隻能每天陪著孫大山釣魚喝茶,侃大山。
摸著空蕩蕩的被窩,楊軍不停地唉聲歎氣。
對於他整個每頓無肉不歡的主,他怎能忍受一個人度過這冰冷如水的夜晚呢。
“算了,明兒一早我早點回來。”
楊軍起身向外走去,準備今晚去找楊清香。
悄默默地下樓,然後步行到小區門口才上車,免得驚醒兒子。
“哈哈,老楊,我終於等到你了。”
楊軍剛想啟動車子,就見一條人影撲了上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嘎!”
楊軍連忙踩刹車。
定睛一看,原來是李懷德。
“我說老李,你膽子真大,剛才要不是我反應快,現在你已經躺盒子裡了。”楊軍罵罵咧咧的。
“哈哈,不會的。”
李懷德點頭哈腰的從車頭繞到副駕座,直接跳了上來。
“你老楊手下有分寸,我放心的很。”
“大晚上不在家睡覺,怎麼個意思?”
楊軍看著他一屁股坐在副駕座,揶揄地問道。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
這家夥一個多月沒見,變得楊軍都不敢認識了。
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上衣口袋裡還彆著一個紅色手帕折成的玫瑰花,大背頭梳得跟狗舔似的。
“嘿嘿,老楊,是這樣的,為了表示你對我幫助的感謝,我想請您吃頓飯。”
“吃飯就吃飯唄,用得著大半夜在小區門口堵我嗎?”
“我也不想啊。”李懷德皺眉道:“我跟門衛說了,人家愣是不搭理我。”
“行了,你也彆怪門衛,那是我交代的,我這麼忙,總不能誰像見我就見我吧。”楊軍道。
“那是,聽說老楊您又升官了,今兒個咱們必須好好慶賀慶賀。”
楊軍聞言,皺了皺眉。
他本來是想去楊清香那兒過夜的,眼下情況,是去不成了。
“行吧,晚上不陪媳婦睡覺,陪你喝酒,我真是有病。”楊軍抱怨道。
“嘿嘿,咱們可是不打不相識的兄弟啊。”
“去哪兒?”楊軍發動車子,問道。
“去個老熟人開的飯館。”
然後,在李懷德的指引下,楊軍就開車來到了一家川菜館。
站在川菜館的門前,楊軍總覺得這一幕非常熟悉,但是又記不起來自己曾幾何時來過這個地方。
“歡迎光臨!”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在楊軍耳邊響起。
抬頭一看,竟然吃驚的合不上嘴。
“冉秋葉?”
楊軍愣了一下,沒想到遇到大熟人了。
“楊……原來是大領導啊。”
冉秋葉也認出了楊軍,剛香蕉楊兄弟的,但是意向不妥,連忙改口。
“這家川菜館是你開的?”楊軍指了指這家川菜館。
幾年不見,冉秋葉變得愈發的額成熟了。
年輕、陽光、和善、優雅,諸多氣質在她身上,顯得特彆的養眼。
冉秋葉聞言,笑了一下。
“嗐,瞧您說得,這是我和柱子開的,還望大領導以後多照顧生意啊。”
“哦,原來是夫妻店啊。”
楊軍恍然大悟。
這家店是傻柱和冉秋葉開的,是一家夫妻店,男的主後廚,女的管前堂,分工明確。
楊軍不由感歎,曆史的慣性真大。
政策變了之後,傻柱還是開起了川菜館。
隻不過,電視劇中,他是和婁曉娥合夥開酒店的,沒想到這一世變了,他和冉秋葉開起了夫妻店。
“敢問冉老師,這店……和婁曉娥有關係嗎?”楊軍問道。
他不是那種愛八卦的人,他隻是想證實這個世界的劇情是否和那個世界的劇情相似。
冉秋葉愣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道。
“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沒錯,這店是和婁曉娥合夥開的,我家柱子出技術,婁曉娥出錢,共同合夥開的,我呢,就是幫忙管事的,拿點死工資。”
楊軍聞言,不停地點頭。
果然如此。
量他傻柱也沒這個本事開這麼大的一家飯店,這例外店鋪加裝修沒個幾百萬是拿不下來的,傻柱再有錢,再加上他老丈人冉教授的工資,也不可能拿得下這麼大的一個店鋪。
“挺好,挺好。”
楊軍連連道好。
“怎麼樣,老楊?”
李懷德笑道:“傻柱是老熟人了吧,他的手藝您還信得過吧。”
李懷德一副沒有帶你來錯地方的樣子。
“那還用說,軋鋼廠三十多個食堂,要不然傻柱怎麼能當上一食堂的大廚呢。”楊軍道。
“傻柱這店開了有幾個月了,我來吃過兩回,那手藝還在水準之上,今晚上讓傻柱給咱們露一手。”
李懷德說完,回頭對冉秋葉道:“冉經理,傻柱今晚親自掌廚吧?”
“那必須的。”
冉秋葉笑道:“李副廠長和大領導親自來了,傻柱必須親自掌廚啊。”
“兩位,裡麵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