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金剛法王那高達一丈三的身軀倒在了地上，如推金山，倒玉柱，震得整個地麵都微微一顫。
威震天下的金剛浮屠身已經骨骼儘碎，經脈儘毀，就連蘊藏著法力的丹田上都有著一道金色的掌印。
他倒在雪地中，身軀顫抖，口中不斷咳血，眼睛卻格外明亮，耗儘了最後的氣機，終於喊出了兩個字。
“過……癮！”
自出道以來，他一雙肉掌威震大江南北，還從沒有人能硬碰硬地破了他的金剛浮屠身。
他不是沒有敗過，但如此酣暢淋漓的一敗，縱然身死，也覺得痛快！
張九陽掌間的金光已經悉數褪去，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膚。
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十指修長白淨，任誰見了，都覺得那會是一個翩翩貴公子的手，絕想不到，這雙手剛剛打死了一位將橫練修至登峰造極的頂尖強者。
“打死你的，是當世第一橫練法，不滅金身。”
隨著張九陽話音落下，金剛法王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和解脫，終於徹底閉上了眼睛。
寒風吹徹，將馬車的車簾吹起一角，露出了一襲如雪白袍。
張九陽眸光一凝，他終於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白衣盟主，隻是對方戴著半張寒鐵麵具，隻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
那雙眼睛看似平靜如淵，其實卻暗藏著滔天火力，猶如一座正在沸騰著岩漿的火山。
隻是出於某種原因，又將那可怕的火力給生生鎮壓了下去。
“龍虎山祖師，張九陽……”
車簾飄下，白衣盟主的聲音悠悠響起。
“我白衣盟和龍虎山並沒有結仇，相反，你的徒弟邵雲，其父還曾是我白衣盟的長老。”
“可你今日殺了金剛智，龍虎山，便再也不是我白衣盟的朋友了。”
張九陽微微一笑，道：“無所謂，因為你今天也未必能活著走出去。”
剛剛那一戰，他也打得酣暢淋漓，一時沒收住手，直接打死了對方。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一起打死。
他對白衣盟沒什麼好感，所謂的‘梁山好漢’，也不過是一群殺人如麻的邪修梟雄。
這群人攪動天下風雨，掀起刀兵和戰爭，卻又偏偏視百姓的命為炮灰，高層很少出手，惜命如金。
看似是在動搖大乾統治，但每一次聲勢浩大的造反，最後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隻留下了無數被蠱惑的無辜百姓的屍體。
最讓張九陽氣憤的，是那些死難者中，還有他五鬥米教的信徒。
這也是他剛剛悍然出手的原因。
儘管對大乾皇帝沒什麼好感，但張九陽對這群連造反都畏手畏腳的反賊同樣也沒什麼好感。
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
“張九陽，本座不是殺不了你，隻是現在不能出手。”
“那如果我非逼你出手呢？”
張九陽上前一步，眼眸中隱隱有金光閃過，一身純陽法力在體內迅速遊動，金丹中的聖嬰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帝鐘和太極圖，眼眸半開半合，神光閃爍。
白衣盟主絕對是個非常厲害的對手，而且除了強大的修為，此人身上似乎還有著某種底牌。
不過張九陽依舊有信心留下他。
他真正要擔心的是，兩人一旦全力交手，那京城的護國大陣必然會有所察覺，皇帝會不會趁機下殺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更何況嶽翎還懷了身孕，張九陽還要分心去保護。
在不請神的前提下，即便是現在的他，也沒有十足的信心能帶著嶽翎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