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陽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誰知嶽翎趕緊抓住戰機,抓住他的手指道:“張九陽,我突然有點頭疼,想休息了。”
卻是想借此逃過問責。
張九陽又好氣又好笑,都說一孕傻三年,懷孕的嶽翎,似乎也比以前更可愛了許多。
成為母親,對每一個女人來說都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她是真不在乎腹中孩子的死活嗎?
絕對不是,恰恰相反,她看似冷漠,其實卻對這個自己孕育的小生命非常在乎和關心。
張九陽曾經好幾次偷偷看到,嶽翎在嘗試著繡小孩子的肚兜和鞋子。
隻是她那雙能將刀槍劍戟都使得出神入化的雙手,卻偏偏拿那小小的針線沒有辦法,繡出的東西總是奇奇怪怪,故而藏起來不敢讓他看到。
然而今晚為了保護他渡劫,嶽翎卻毫不猶豫地擋在了最前麵,哪怕胎兒有可能受傷甚至死亡。
“靖夜司,以後都不會存在了。”
張九陽輕輕抱住自己的妻子,世人皆稱她為明王,對其畏懼不已,可他卻覺得無比安心。
好像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什麼皇帝、觀主、羅天大醮、乾陵、天尊……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從他腦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
如果要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成仙更重要,那一定就是身邊最珍視的人。
嶽翎輕輕嗯了一聲,將頭倚在他懷中,好似卸去了一身堅硬的盔甲,那顆殺伐果決的心也變得柔軟起來。
她知道張九陽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給她和孩子出氣。
“女司主乃是先帝時期嫁入西域和親的玉秀公主,已經被我給殺了。”
聽到玉秀公主的名字,嶽翎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立刻便意識到西域怕是出了大問題。
西域共有十六國,以迦樓蘭國為尊,若是再有那爛陀寺助陣,可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任何人都不能忽視。
現在殺了玉秀公主,西域那邊會不會借機發難?
她心中有些擔心,卻並未說出,因為她深知張九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身為妻子,此刻最應該做的,就是不管會引發怎樣的後果,都一起承擔。
張九陽抱著她,將今晚的事情完完整整講了一遍。
“所以你懷疑,先帝並沒有死,而是借屍還魂了,當今的陛下,就是曾經的先帝?”
嶽翎眼中露出一絲震驚。
張九陽點點頭,凝聲道:“不是懷疑,是幾乎可以肯定。”
畢竟女司主曾親口喊過他父皇,這一點做不得假。
他好像突然有些理解蕭皇後的癔症了。
身為在太子時期就同床共枕的妻子,蕭皇後是最有可能察覺到不對勁的人。
相伴二十多年的枕邊人,突然成了另一個人,還有可能是自己死去的公公……
算算時間,蕭皇後是在皇帝登基後才生的兒子,這豈不就意味著,當今太子,可能是先帝的兒子?
蕭皇後很有可能無法接受這一點,才會在深夜悄悄給兒子放血。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證據就是,蕭皇後和昭元皇後有幾分相似。
眾所周知,昭元皇後曾是先帝最寵愛的女人,他為什麼要為自己兒子選一個和妻子容貌相似的女人成親?
很有可能,早在當今皇帝還是太子時,先帝就已經計劃好要奪舍了。
對此張九陽隻能搖頭感歎,貴圈真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