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悠被他盯的臉頰泛紅,卻無處可躲。
怕疼的,她一直都怕疼,隻是每次都會強撐著,鮮少有在人麵前有柔弱哭啼的時候。但自從認識周沅以後,在他的麵前,她從未掩飾過自己。
說來也傻,情竇初開的年紀總是異常敏感,她那時擔心周沅隻是因為她爹的緣故而接近她,所以每次都會示弱而享受著被他關心嗬護,從而暗示自己他是真的喜歡與她在一起。
後來時隔四年再遇見周沅,礙於自尊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過得很好,可不知道怎麼,每一次相見她都異常狼狽,那種窘狀的羞赧也次次都讓她想找個地洞鑽起來。
而眼下,亦是如此。
周沅將乾淨的棉布纏在她的腿上,落了一個結,然後與她對視,眸中雜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蘇姑娘從前主動時,也不曾見你害羞。”
“……”是,她從前確實做過很多主動的事,但那都是以前了。
那僅剩的一點小自尊被擊垮了,蘇悠一時就被激了起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與殿下並沒有任何關係!”
周沅明顯哽了一下,但卻不打算與這個傷者計較:“嗯,現在蘇姑娘與宋公子喜事將近,自然是要忘記過去。”
他這話,在蘇悠聽來怎麼都是彆扭的。
外麵傳她不知羞恥與宋渝日夜相處便也罷了,周沅這般提出來,她心裡莫名就堵的慌。
負氣似的就沒忍住:“我與宋渝並無男女之情,也從來沒有說過要嫁給他,外頭的也皆是謠言而已。魏明故意拿此事說嘴,所以殿下也同他一樣,要給民女難堪嗎?”
“殿下不是問我今日為何在此,沒錯,是我為了香鋪要攀附了顧氏,可我今日在月華台跪了三個時辰,卻都是殿下害的!”
周沅看向她,一時不解。
蘇悠道:“殿下難道不清楚嗎?當初我與你的婚事,極力反對的是誰?若我與殿下沒有那一紙婚約,殿下便該是與榮國公府的王語然成為了佳偶,那才是太後最希望看到的。”
周沅指尖動了動,沒有作答。
蘇悠宣泄似的,繼續道:“所以是我破壞了太後的願想,也惹得王語然一直對我怨恨,才會在這四年來讓她們見到我便處處為難與我。”
“我知道殿下並非是真的怨恨我,殿下是儲君,堂堂的太子,也很快要娶妃納妾,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殿下又為何要糾結我要嫁給誰?”
蘇悠說的自己都混亂,不知是在解釋,還是在借機埋怨他,但她實在不願意每回見麵,都互相刺對方,明明他都沒有真的要記恨自己的意思。
旁邊的燈盞的火苗隨風躍動,蘇悠一口氣說完,然後便是一陣安靜。
雖然強行讓周沅背鍋,但話已經說出口也收不回了,蘇悠豁出去地問了一句:“所以殿下這下都清楚了?”
周沅看著跟前的人像個炸了毛地小貓,但總算不再對他藏著掖著,麵色意外的好了很多:“嗯,倒還真是孤的不是了。”
然後一臉平靜地繼續去處理傷口。
蘇悠:“.......”
就有種撒氣撒空了的感覺,她沒有想到周沅竟然就這麼承認了。
然後比方才還輕的動作,一邊語氣沉重道:“此事孤會去處理,不過有句話想提醒你,孤便罷了,旁得人蘇姑娘還是不要輕易相信,否則連如何丟了性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