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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悠卻覺得不隻魏明腦子有病,蘇老太太和三夫人都是腦子不清醒的。
魏家的門檻多少人攀附不成,憑什麼無端端就便宜了三夫人呢?
何況魏明的名聲在京城都已經爛透了,年過三十,沒考中過功名,也一直未娶妻,這其中緣由他們竟然都沒有想過,反而得了潑天富貴一般迫不及待地就要把女兒嫁過去。
在他們的眼裡,或許女兒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兒嫁過去能換他們在人前的富貴體麵。
至於要讓她去做侍妾,簡直是癡人說夢,她女兒嫁不嫁跟她沒有一點關係。
蘇悠沒有理會三夫人日日來她鋪子裡鬨騰,也沒有理會魏明來威脅她,若不答應便不再將香料賣給她。
這一來一往事情便又鬨開了。先前還在傳蘇悠與宋渝之間的事,眼下又成了魏明要蘇悠做侍妾的事。
誰都知道蘇悠與魏明有過結,眼下莫名要蘇悠做侍妾,要麼就是起了歹心報複蘇悠,要麼就是看看中了葉氏香鋪。而魏明仗著背後有榮國公府撐腰,誰都忌憚幾分,大家都擔心蘇悠會被威逼脅迫。
而蘇悠每日卻跟沒事人一樣,照樣忙自己的活,對她來說,與魏明越鬨得水火不容,正好給了她接近香典司的機會。
葉氏香鋪是香方鋪子,並非是售賣的香料材的商鋪,不能直接去香典司采入香料,但眼下不同了,魏明因為她不妥協不肯賣香料給她,她便能順勢去與陳戟商量,直接在香典司購入香料材。
陳戟得知此事,也見了她:“你既不是香料鋪的掌櫃,本官憑什麼同意?”
他對今日能見蘇悠是因為近日的葉氏香鋪名聲確實大,不得已要顧及幾分寧遠侯府與秦昭儀的麵子。
蘇悠坦誠道:“民女原本是在魏家的香料鋪采買,但因民女與魏家二爺有過節,他不肯將香料賣與民女,所以才會冒罪來找指揮使大人。”
葉氏香鋪每日賣出去的香方香品數百上千,所需的香料材數量非常大,早已甚過於沁香閣,這一點陳戟是知道的。
至於魏明此人無腦虛浮不成器,竟然狂傲到想將與太子有過婚約的女子做侍妾……榮國公也算是家門不幸。
想想近日榮國公讓他吃了一肚子癟,陳戟倒是樂得瞧見這些。
他打量了一眼蘇悠,見其表麵得體端莊,可到底也隻是一女子,掩藏不住的那怯懦之態,能孤身來他,想來確實是走投無路了。
目色旋轉間,忽然就笑了,他道:“倒不是不行,隻是你該知道,你若從香典司采買香料與去外麵商鋪裡麵買,價格上是大有不同的。”
香鋪掌櫃能進香典司大倉采入香料,是有規定的程序,比如要按需繳納采買的香稅與市稅,然後才能在合理的範圍內去抬高價格出售。
而蘇悠以普通百姓的身份采買商用,不僅要按照市價采入,也要包含香稅與市稅,這樣一來,便要出去一大筆無端費用。
蘇悠一臉為難,略略思索片刻,還是懇求道:“行商最注重名聲信譽,民女能有今日實屬不易,不想就此放棄,隻要大人能同意,價格不是問題。”
陳戟有些意外,蘇悠竟然就這麼答應了。
原本他還因為吳仁清的案子心中憂心日後,又記恨榮國公此人過河拆橋,擔心魏家以後也是個靠得住的,沒想到蘇悠親自送上了門。
這送上嘴的肥肉,他沒有理由拒絕。
且就葉氏香鋪所需量來說,蘇悠能從香典司采買香料,於香典司也是一筆額外的增收,將來也極其有可能取代了沁香閣。
但陳戟表麵沉肅,擺出官威,提醒道:“本官可不與人兒戲,若是蘇姑娘中途反悔,本官便要問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