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1 / 2)

欲刺 橘子皮炒牛肉 5138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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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大的原因無非是黨同伐異,所以不止海船沉了,後來戶部下撥的銀款也不翼而飛,種植香料的地區因為莫名增了糧稅,百姓開始鬨得厲害,推出的新政才徹底崩潰。”

陳戟說得似還有些得意:“所謂新政都是幌子,隻是為了趨利罷了,利益不均,自然爭個你死我活。”

蘇悠就這麼聽著,滿腔恨意,忍不住反駁道:“你們這些人存了蠹國害民之心,便能以此揣度他人的仁義道德?”她知道,陳戟必定也幫了那些人不少。

陳戟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完了,避開蘇悠的問話,隻道:“如今我將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要讓太子幫我麵見聖上!”

蘇悠直言:“既然打算與我交易,可你說的這些並非是什麼實質的證據,我如何相信這不是你為了脫身的權宜之計呢?”

陳戟不惜在都察院裡與她說這些,便知道自己之罪無論如何脫不了,要麼是為了不讓家人受牽連,要麼是心有不甘作最後的一搏。但不管是哪一個,他都沒有了回頭路。

蘇悠看著他:“時間不等人,既然你想要幫忙,是不是該拿出些誠意來。”

陳戟拽緊了拳頭,沒想到在聽了他這些話之後,蘇悠心思還能如此敏銳。

但也無妨,反正告訴她便是告訴了太子。

他如實道:“蘇姑娘當初能設局引本官上勾,便也清楚香典司的賬目到底有多少真假。國庫幾分,從旁提出幾分,各項分攤後最後的賬,便是入了誰的手。”

陳戟說的隱晦並沒有直接言明,但蘇悠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香典司貪汙的錢絕對不隻是在陳戟與榮國公那。

“證據並不難,都在香典司裡麵。”陳戟拖著手腳上的鐐銬,一步一步挪回了牆角,“不過,隻要本官麵見聖上,必然可以將此事合盤托出,屆時還可以還你父親清白。”

他當了四年的香典司指揮使,有榮國公提拔,又攀了內閣首輔陳遂年為乾爹,再清楚不過裡麵肮臟事情,由他說出口是最具信服力的。

蘇悠也當然知道若是能如此最好不過,但香稅的事情她都能估算出來,周沅也早就察覺了,難道會不知道嗎?

再說陳戟眼下也隻是被判了個壟斷罪關在都察院,便足以說明嘉惠帝不想讓周沅查香稅,更不想掀起舊案。

隻是陳戟尚未意識到太子早已知悉了他們之間的臟活勾當,天真的以為在這種情況下掀了舊案,揭了榮國公等人的罪惡就能為自己減輕罪。

蘇悠沒有多言,爽快答應了陳戟便轉了身,幾步間又回頭了:“陳大人,若上殿揭發他們不成,你的家人怎麼辦?”

頹坐著的陳戟聽聞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望向蘇悠,竟然沒有反駁。

這便是被蘇悠猜中了,陳戟為得不是他自己,她道:“與其死在這牢中,不如死得其所,或許還能保全家人。”

蘇悠出了廊道,便在儘頭的坐堂處看見了陳郢真,他端坐在四方桌前目光沉肅,看向蘇悠,緩緩開口:“陳戟之言不可儘信,你切勿惹禍上身。”

蘇悠默了默,朝他福了個身:“多謝趙大人。”

趙郢真作為禦史,從來不參與黨派間的明爭暗鬥,算是這渾濁不堪的朝堂裡的清流,當初也為蘇景修勸諫過嘉惠帝。蘇悠明白他這是不想讓自己攪入其中,

“凡事韜晦才能保身,你爹當年尚不能從中存身,今日你若執意要攪入這趟渾水,他日就有可能落得同樣的下場。”

以糾察朝堂百官為己任,進諫時麵折廷爭也不退怯,如今說出這話顯然不符身他為左都禦史的身份,但趙郢真十分清楚若掀起舊案,最終對誰都無益。

蘇悠答道:“民女隻信惡積禍盈滅亡斯及。還有我爹他並非是不知其中險惡,隻是他守住了心,知難而往。”

趙郢真一時沒有接話,也知道了蘇悠這是決心要為她爹報仇,但為了不讓將來的局麵一發不可收拾,他還是希望蘇悠能聽勸:“舊案並非你想象的那般簡單,蘇姑娘不要妄言惹禍端,此事本官會親自稟明了太子,你無需插手。”

雖然不知道陳戟為何會突然找蘇悠,但理由卻不難猜出,正是想利用太子之口重新提出舊案來攪亂香典司的案子。

所以趙郢擔心蘇悠不明白這其中之複雜,舊案也並非是一兩句供詞便能解決的。

蘇悠也沒有過多解釋,道過謝便出了都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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