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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說先等兩天,就是為了大半夜刨彆人的墳?”
容瀟抬手化出一道水霧,將剛刨出來的棺材清理乾淨,淡然道:“對。”
因為有清河劍派的庇護,這附近聚集了不少村莊,有活人自然也有死人,此時容瀟就輕車熟路摸到了村民的墓地,二話不說開始刨彆人的墳。
月黑風高,大小姐著紅衣,鬢發散亂,麵無表情地站在陰森森的林子裡,那模樣像極了傳說裡的美豔女鬼。
寒風吹過,方言修肉眼可見地打了個哆嗦,顫巍巍地問:“為什麼啊?”
容瀟瞥了他一眼,奇怪道:“你害怕?”
“不可能!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會怕區區一具屍體……”
嘩的一聲容瀟一把掀開棺材,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麵而來,她卻像沒事人一樣,探頭查看裡麵的屍體。
老人皮膚乾癟,臉色黑青,一隻尚未腐爛的眼睛死不瞑目,恰好與方言修對上目光。
“啊啊啊啊——!”
容瀟若無其事地合上了棺材板:“這個不行。”
“當然不行啊這種藝術對於現代人來說還是太超前了……”方言修哪見過這種場麵,捂住嘴差點當場吐出來,“大小姐,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需要找一具與我身形相似的女屍放到清河劍派,這樣所有人都會以為,清河劍派大小姐容瀟也死在了滅門之中。”容瀟示意方言修把屍體埋回去,轉身尋找下一個目標,“四大宗之間每月十五日都互通有無,今天是十三,淩霄宗的來使想必已經到附近了。待清河劍派之事傳遍天下,其他三宗必定派人來查。”
方言修道:“你懷疑凶手是其他三宗的人?”
容瀟隨手將頭發攏到耳後:“除了四大宗,其他小門派都沒有元嬰期修士,不過……”
說到這裡,她動作一頓,忽然想起左子明的話。
那三人戴著兜帽,明顯是有備而來,先是威脅左子明關閉護宗大陣,而後與掌門也就是她爹爹說了什麼話……這麼看來,他們應當是想要爹爹交出那樣東西,被拒絕後才怒而屠了清河劍派滿門。
可容瀟不知道那樣東西是什麼——她是爹爹唯一的女兒,同時也是門派未來的繼承人,到底是什麼東西,爹爹連她也要瞞著?
“不過什麼?”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容瀟話音一轉,“世人皆知四大宗,可你聽說過四神器麼?”
方言修蹲在墓碑旁邊,一邊默念阿彌陀佛,一邊兢兢業業地給那具棺材填土:“知道啊,我看過……的話本裡提到過,艮山缽、流月琴、七星鼎、定微劍,前兩個在淩霄攬月二宗,七星鼎在搖光手上,至於定微劍……”
他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沒見過。”
劍廬的黑色衣袍過於張揚,總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在雲滄鎮時方言修就先後被四五個人套過近乎,這傻子還以為是自己魅力大,殊不知對方其實是看上了他身上劍廬的標記,想走關係討把好劍而已。
最終容瀟忍無可忍,去雲滄鎮最有名的鋪子定做了一套衣服,重金加急,次日交貨——當然大小姐完全沒把這點錢放在眼裡。
這會兒他倚著石碑,因他不會綁,及肩長發隨意披散著,白色衣擺上沾了不少泥土和不明物體,月色下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活脫脫像個剛從土裡爬出來的喪屍,手裡還拿著用來填土的小木牌……等等,那好像是某個不知名倒黴蛋的墓碑。
容瀟心想還是彆告訴他了,免得他又一驚一乍的。
“定微劍早就丟了,幾百年來都沒有下落,連負責保管的清河劍派都說不清它何時丟失的,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影子了。”容瀟施了個決,又掀出一口棺材,“這些年定微劍的傳聞不少,卻沒有一件是真,久而久之那些人就對它失去了興趣,現在它還沒有我腰間這把‘隕鐵’有名。”
方言修仰起頭看她:“所以他們不是為了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