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鋪子少了，但油塔子一直都是平城百姓的心頭寶，好的油塔子香而不膩，油不粘牙，一拉就起絲，長長的絲怎麼拉都不斷，蓬鬆棉軟。最適合就著丸子湯吃。
平城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吃油塔子不配湯，香味少一大半！
最搭它的就是肉丸湯。
韶煜風看到碗裡有被掰成小塊的油塔子，即使泡在湯裡麵，也不散不糊。
他心中了然，秦芳芷應當是個泡湯喝派了。
兩種派彆其實爭了好些年，就像奶茶要喝甜的還是喝鹹的一樣，有一派覺得這玩意兒得就湯咬，也就是喝一口湯，吃一口油塔子，再咬一口用水煮的筋道丸子。
另一派覺得，得學糊粕的吃法，掰碎了泡在肉丸湯裡吃，不像前者各種口感分得太清楚，泡湯的吃法能一下子將油塔子的綿軟，肉丸子的彈嫩，和丸子湯的鮮美一並包在一口裡麵，這樣大團圓的吃法才爽。
他和二哥韶煜晨就分屬兩個派彆，他是就湯派，二哥是泡湯派，至於大哥和爹爹，他們不喜歡吃油塔子，也就不參與兄弟倆的爭論了。
不過……他看著碗裡已經泡進去，吃了還剩一半的油塔子，偶爾做一回泡湯派，也不是不行。
每一層都薄如宣紙的油塔子泡在湯裡，雖然吸了湯汁，但半點不塌，油光閃亮，吃進脆裡脆沙沙的，湯汁從裡麵被擠出來，沒有什麼多餘的配料，隻加了點蔥，幾根菇就足夠清甜鮮美，嘴巴裡麵還有咬了一半的牛肉丸子，嚼起來彈性十足。
冷了多時的胃腹被這道美味清爽、溫暖舒適的湯品一下子治愈。
他舒服地拍了拍肚子，對秦芳芷伸出手。
“乾什麼？”後者啃著手抓羊肉，可惜了，這麼好的羊腿，搭配的蘸料居然隻有一小碟子鹽！
這要讓秦芳芷自己來做，她一定用豆醬清，陳醋，蒜末，薑末還有大把的香菜末調一個得勁兒的醬汁出來，邊撕肉，邊蘸醬，那多快活。
“還有什麼吃不掉的？”
他掃了一圈秦芳芷麵前的碗盤，還有一小半碗奶嚼口拌炒米，乳白色軟軟糯糯的奶嚼口上散漫了黃澄澄的炒米，剩下的這半碗放在她麵前有些時候，但秦芳芷專注於啃手上的手抓羊肉，沒有理它，應當是不吃了。
他伸手想要拿過來，卻被一雙熱乎乎的手按住：
“乾嘛？我還要吃呢！”手的主人手上還抓著羊腿，一臉護食的模樣：“你自己的不是在你麵前嗎？”
她邊說還邊不忘歪頭，用牙齒撕下一塊羊肉來。那乳白色的羊皮和血色的羊肉搭配在一起，有一點點羊騷味，但卻不惡心人，反而是一股原汁原味的騷香。
羊肉脂肪均勻，肉質細嫩，用牙齒咀嚼，嫩中帶著韌勁，越嚼越香。
終於彌補了上回在福記餐館因為刺/殺而沒吃上它的遺憾。
秦芳芷接受不了這樣好的羊肉被那份鹽碟給毀了，就隻單純的什麼都不蘸，歪頭，撕肉，嚼肉，心滿意足地咽肉，如果某人不搶她的甜品的話……
“我還以為你不吃了。”韶煜風收回手，對上對麵兩個一臉看戲表情的長輩，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拿筷子去夾跟前的沙蔥炒蛋。
是沒見過的吃法，馮記先前沒有這道菜，難道是秦芳芷教的？
炒蛋的顏色金黃誘人，與嫩綠的沙蔥交相輝映。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