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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芳芷趕到的時候,廟宇的大門緊閉。
這裡是城北觀音廟後麵的一處禪房,和前麵煙火繚繞的廟宇不同,這處禪房隱在一片竹林之後,寒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
“情況怎麼樣?”歲雲帶著秦芳芷繞過人群從小路繞過來,門外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人坐在台階上,雙手緊緊地握著抵住下巴,隔著一扇木門,都能夠聞到裡麵飄過來的血腥味。
“歲雲!”那個少年聽到腳步聲,猛地抬頭,手下意識地摸上腰間的鞭子,看到來人,先是一愣,眼中瞬間盈滿淚水,他衝過秦芳芷直接緊緊摟住歲雲,眼淚一顆一顆砸在歲雲的肩頭,開口,聲音哽咽:
“歲雲……飛影……飛影……”
“人怎麼樣了?”秦芳芷抓住少年的胳膊,那人順勢就想要用力扭開她的手,被歲雲驚覺,使力擋開:“庭陽,這是少夫人。”
“少夫人?”那個叫庭陽的人怔住,很快抹去臉上的眼淚,站直身子,恭敬地向秦芳芷抱拳一禮:“屬下參見少夫人!”
“人怎麼樣?師父在裡麵?”秦芳芷飛快點點頭,禪門砰得被打開,幾人聽見聲音猛然回頭,出來一個小和尚,端著一盆血水急急出來。
秦芳芷看了一眼,眉毛一下子皺緊,不聽身後的兩人阻攔,提起裙擺就往屋裡走。
“這位夫人,裡麵人未著裡衣,女子不便入內!哎!這位夫人!”
有一個小和尚還想再攔,手已經被秦芳芷一把揮開,屏風內傳來秦傲天的聲音:“拂然散,再拿點過來,快!”
眼前的景象讓秦芳芷倒吸了一口涼氣,飛影赤身躺在床上,胸口一道極薄的劍傷,但傷口極深,上麵倒著厚厚的白色粉末,卻根本止不住,還在往外汩汩流著鮮血,他的身上已經被血染紅,有小和尚在一旁用濕帕子擦拭,但帕子剛沾上飛影的身子,就立刻被血水浸濕。
“噠!噠!噠!”滴答聲從木床底下傳來,竟是鮮血已經滲透了床板,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就像是飛影的生命,隨著這一滴滴往下滴落的血水不停地流逝。
逍遙散人一邊給人灌輸著真氣,一邊叫幫忙的和尚將自己帶過來的所有的藥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塞進飛影的嘴裡。
裡麵有五穀主製的毒,也有煉的藥,但裡麵總有能夠讓人氣死回生的東西,他聽出秦芳芷的腳步聲,也沒有回頭,隻是低聲道:
“告訴風兒,做最壞的打算。”
秦芳芷捏緊拳頭,這才強迫自己止住身子的顫抖,她深吸一口氣,對眉頭緊鎖,麵色也因為失去太多的內裡而逐漸蒼白的秦傲天鄭重一拜:“有勞師父!”
說罷,轉身往外走,門外守著的隻剩下還紅著眼眶的庭陽,不見歲雲的身影:“歲雲呢?”
“去前麵菩薩廟了。”庭陽又用力抹了一把臉:“說給飛影祈福去了,夫人您要出去?屬下護送您。”
“你可知道落水的王家小姐在何處?”
“在林家橋,屬下也是在那邊救下飛影的。”庭陽看著魁梧,但看上去倒是硬漢柔情,一提到飛影,他嘴一癟,又要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