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由(2 / 2)

山下有個小亭子,亭子裡擺著木桌木椅,二人對視一眼,頗有默契地進了亭子。

剛坐下,怡然縣主就來了,“三表姐,秦二姑娘,不介意吧。”

鄭三露出一個意外的表情,又很快消逝了,笑道:“縣主客氣了,這是你家,我們介意什麼呢?”

秦禛一言不發,直接起身福了福。

怡然還了一禮,“秦二姑娘客氣了,我是來道歉的,剛剛我和小妹都失禮了。”

秦禛道:“縣主不必客氣,小事而已,我不會介意的。”

“秦二姑娘大度。”怡然在鄭三身邊坐下,與秦禛對麵,又道,“前兩天,西頭的林子裡死了個婢女,唉……搞得大家心神不寧,我也不例外。”

婢女是私產,即便死了,也是睿王府的私事。

鄭三有些驚訝,端起的茶杯過了好一會兒才送到嘴邊。

秦禛沉默著。

“唉……”怡然歎了一聲,“家裡人多,事情也多,是吧,三表姐?”

鄭三點點頭,“家家都這樣,縣主倒也不必掛懷。”

“嗯。”怡然捏起一塊小點心,“三表姐嘗嘗,這是新來的廚子做的,甜而不膩,很好吃。秦二姑娘若是不嫌棄,也用一塊吧,午膳還早,先墊一墊。”睿王是建寧帝的皇叔,她和鄭三一個輩分。

藕粉桂花糖糕,梅花型,疏密有致地擺在天青色的淺碟裡,賞心悅目。

“謝謝縣主。”秦禛接過來,放到嘴裡咬了一口——淡淡的甜,淡淡的桂花香,層次分明,口感爽滑,的確好吃。

“在那兒呢。”一個男子在假山南側轉彎處嚷了一句。

坐在亭子裡的幾個姑娘相繼回過頭,隻見睿王世孫、安順郡王、秦禕等人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三人站起身,各自見禮。

安順郡王道:“秦二姑娘,總算又見麵了。”

他叫景緗炎,是昭王最小的庶弟,與昭王關係一般,但與睿王一家關係不錯。

秦禛道:“王爺客氣。”

“哈哈,絕非客氣。”景緗炎在椅子上坐下,“秦二姑娘三下五除二地替秦二少免了一場牢獄之災,印象著實深刻。”

睿王世孫景兆先順著他的話鋒說道:“十七叔所言極是,這也是我讓大妹把秦二姑娘請過來的原因之一。”他朝秦禛拱了拱手,“秦二姑娘,我們府裡也出了件命案,與秦二少受傷一案極為相似,還請秦二姑娘不吝賜教。”

原來是他們的主意!

這就不是惡作劇了,而是少年們的好奇心和中二精神作祟。

秦禛眉頭微蹙,目光在兩個清俊少年的臉上一掃,說道:“這是貴府的家事,秦二是外人,不好插手。”

秦禕立刻附和:“家妹所言極是。”

景兆先搖搖頭,“秦二少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傷了你嗎?”

秦禕道:“世孫,我是在大長公主府遇的襲,怎可能是同一個凶手呢?”

安順郡王道:“那婢女沒有仇家,同樣為鈍器所傷,時間也是早上□□點鐘。”

秦禛在心裡笑了,這位郡王倒也不錯,居然根據現有證據進行了聯想和並案,但並案沒有那麼簡單,僅憑這幾點遠遠不夠。

她說道:“人之所以被謀殺,大多為情、為錢、為仇,如果不是這三種,還有可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看見了不該看見的,而林子是睿王府的公共場所,一切都有可能。”

基於這種可能性,秦禛根本沒辦法插手。

安順郡王道:“有道理,是本王想窄了。”他與睿王世孫交換了一下眼神,“大侄子,不然就算了吧。”

景兆先搖搖頭,“十七叔,園子裡無緣無故死了人,一家子人心惶惶啊。”

之所以不報官,就是怕像蔡文心的死一樣,爆出天大的雷。

找秦禛,是因為秦禛馬上就是宗室人,隻要大家顧全著彼此的麵子,事態發展就基本可控。

景兆先也不算胡來。

“這件案子我來查。”有人說道。

“昭□□郡王一下子站了起來。

“十三叔!”景兆先和怡然縣主離開八仙桌,快步迎了出去。

秦禛朝外麵看過去,見昭王帶著兩個暗衛就站在亭子外的太陽地裡,不知聽了多久。

景緗之的目光在秦禛身上一掃,又彈開了。

秦禛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褙子,領口和袖口繡著寶藍色回紋,搭配一條寶藍色馬麵裙,清雋素雅,與上次的打扮大相徑庭。

“秦禕的案子本王一直在查,你具體說說此案。”景緗之在主位上坐下了。

鄭三沒有湊過來,默默退出去了。

秦禛看向怡然縣主,後者捏著帕子站在入口處,半垂著頭,似乎進退兩難。

她朝景緗之福了福,給了秦禕一個眼色,也轉身往外走。

景緗之乜著她,“秦二姑娘見解不俗,而且也參與了上一樁案子,不妨一起聽一聽。”

秦禛:“……”

她有心杠他一杠,可又不想激化矛盾,再加上技癢,思慮片刻,果斷回來了。

“那我就陪陪秦二姑娘吧。”怡然見她不走,勉為其難,在她身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