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禛沒請假,當然要出門。
另外,如果刺客能殺進王府,就說明王府也不夠安全;如果她繼續出門,就說明景緗之對她毫不在意,刺客也會降低對她的關注。
秦禛照常洗漱、用飯、乘車,順順利利地到了衙門。
點完卯,五個人一起出了衙門,準備巡街。
張文才帶人追了上來,故作親熱地摟住周智的肩膀,笑道:“老周,最近抖起來了呀,有好事兒都不想著兄弟了。”
周智眉頭微蹙,“不過巡街而已,張兄說的哪裡話。”
張文才朝秦禛抬了抬下巴,“聽說你們這位劉兄弟認識六扇門的人,老周見過嗎?”
周智道:“見過了。”
張文才“喲”了一聲,“原來是真的啊。我說兄弟,啥時候也讓劉小毛給咱引薦引薦唄。”
周智不明白,“你認識六扇門的人乾嘛?”
張文才道:“聽說都是牛筆人物,武藝高強,難道老周就不想認識認識嗎?”
周智道:“不想。”
張文才壓低了聲音:“我知道,老周你根本就是騙老羅呢。依我看,你認識的是吏部管卷宗那人,絕非六扇門之人。”
周智明白了,張文才來探他們的虛實了。
他心裡暗暗好笑,卻也無可奈何,隻說道:“張兄,你冤枉兄弟不要緊,若是冤枉了人家吏部的人,隻怕人家不乾。”
張文才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表情,“老周是覺得我不敢找他去,死無對證……”
周智打斷他的話,“兄弟不敢瞎說,你看那邊,六扇門的人來了。”
李準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迎麵攔住秦禛,“劉捕頭,我們……頭兒找你有事,請跟屬下走一趟。”
秦禛回頭看向周智,“周伍長,幫我請個假。”
周智哪敢不應,立刻說道:“放心吧,有我呢。”
李準穿的是便服,腰間掛著一把長刀和一塊漆著綠漆的木令牌——這令牌說明此人負責六扇門的江湖事務。
張文才心裡信了,嘴上仍嘟囔了一句,“六扇門咋了,六扇門就可以隨意帶走我們順天府的人嗎?”
周智道:“張兄說的在理,但這樣的事咱也沒法子不是?”
秦禛和李準朝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走了過去。
秦禛問:“王爺找我何事?”
李準道:“不是王爺找娘娘,而是皇上找娘娘。”
秦禛嘿然一笑,“我就說嘛。”
秦禛上了馬車,李準也上了馬。一車一馬彙入行人之中,朝城北的方向去了。
一名衣著華貴的公子在拐角處停下來,默默朝秦禛離開的方向看了片刻。
他身邊的小廝說道:“少爺為何不動手?隻憑這幾個人,秦二手到擒來。”
公子道:“一個王妃屈尊來做捕快,而且還是在景緗之遭到暗殺之後,這隻說明一個問題,秦二對景緗之而言,毫無價值。”
“如果不能殺景緗之,為難這秦二便毫無意義。而且,這女子不錯,我瞧著甚是順眼。如果能有機會結識一下,想來甚是有趣。”
小廝擔憂地說道:“公子,這可是京城,此女於緝捕罪案上頗有天賦……”
公子微微一笑,“那又怎樣,爺還不是闖進了昭王府?若非被那關門的老奴叫破,景緗之不死也傷。”
小廝:“……”
“唉……”公子歎息一聲,“經此一次,這廝又要龜縮到風雨閣了,到底是我急躁了。”
二人與秦禛的方向南轅北轍,一邊說一邊往南城門去了。
……
回到王府時,琉璃已經等在家裡了。
秦禛換上女子服飾,簡單打扮一番,帶上該帶的東西,乘車前往宮城。
在車上,何媽媽擔心地說道:“娘娘,是不是皇上知道了?”
琉璃點點頭,“會不會殺頭?”
秦禛在她的腦門上戳了一下,“既然要殺頭,還送我回王府換衣服作甚,直接壓到大牢豈不是更好?”
“啊……”琉璃如釋重負,撫掌道,“姑娘說的對呀。”
何媽媽道:“什麼姑娘,叫娘娘,不然到宮裡叫錯了,小心你的腦袋。”
琉璃吐了吐舌頭。
秦禛先到大明宮含章殿東暖閣,建寧帝和景緗之都在這裡。
兄弟倆一個坐在禦案內,一個坐在禦案旁,同款帥臉,同款嚴肅,與鋪陳莊重的陳設極為搭配。
小太監擺好拜墊,景緗之也站了起來。
秦禛行跪拜大禮。
建寧帝隔著禦案凝望她片刻,到底讓她平了身,“顯之說,昨夜多虧弟妹示警,可曾受到驚嚇呀?”
顯之,景緗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