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道猙獰的閃電撕破天幕,漆黑的天宛若裂成兩半。
帝長淵周身頓時被大雨籠罩。
帝台隱執傘而立,雙目中早已攀爬上紅血絲。
所以……帝長淵口口聲聲的自責、愧疚,其實不過如此。
連基本的認罪、守陵也無法做到!
這、才是帝長淵的真麵目!
他盯著那抹背影:“帝長淵,若今日一彆,魚沉雁杳,恩斷義絕,往後再無手下留情!”
上次晉城、津門之事,他全沒要任何人之命。
甚至讓他們順利逃走,沒往上報任何證物。
皇子私下為商,尤其是偽裝虛弱的皇子為商,那些證物足以令帝長淵身陷囹圄!
帝長淵腳步微微一頓,卻也隻是冷笑。
“九殿下,長淵早已習慣了。
不過是這世間、再多一個敵人而已!”
他已用儘他所有的誠意。
隻可惜,天上雲與地中泥,本就不會相合。
帝長淵就在那大雨之中,決絕地大步走了出去,徹底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帝台隱握著血書錦帕的手僵了又僵。
他那如玉的、曾經寫字執棋的手,早已是鮮血遍布。
大雨“唰唰唰”地拍打著油紙傘。
即便站在傘下,他全身也早已濕透。
這一夜的雨,風橫雨狂,滂沱如傾。
雲驚凰一直站在屋簷之下,未曾插手。
任由帝台隱在雨夜中站立許久,她才開口道:
“九殿下覺得他可憐嗎?”
“又當真覺得他手拿血書,是誠意而來?”
“興許是,恐怕連他自己也騙過了他自己。”
“但他之前能為一己利益陷害明妃,明日就會陷害安寧、乃至陷害你!”
“人往往在許諾的時候是真的,在翻臉的時候也是真的!”
雲驚凰點醒他:
“更何況帝長淵從來就不是個善類!
此次對明妃出手,栽贓明妃,有誰逼迫過他?
想要活命,為何不汙蔑於其他人,非汙蔑於你們一族?”
“說到底,一切不過隻因他心中嫉妒!”
“這樣心懷狹隘又權勢之人、將來當真能自刎於你之前?”
帝台隱身影更是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