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殿下……竟然有如此用意?
帝長淵撐著虛弱的身體,不惜從床上起來,朝著傅承祁鞠躬拱手:
“懇請傅院首勿將此事告之任何人!若有需長淵幫助之日,長淵定赴湯蹈火、在所不……咳咳咳!”
“十一殿下,你先躺好休息。”
傅承祁立即扶他,讓其躺在床上。
帝長淵的要求,他自然理解,當下應允。
甚至打算有空了去見見黃神醫,找到治愈帝長淵的方法。
於是、
傅承祁出去之際、隻道:
“長淵殿下是積勞成傷,常年體虛,今日又失血過多,才會危急性命。
加以人參、黃芪等物調養,不再勞神太多,自當痊愈。”
帝驍戰當即命令:“給十一弟吃!治療不好他,本殿下要了你們的命!”
帝驍戰還大步走進房內,吩咐:
“帝長淵,你把那些商業交給我母後幫忙打理,這些日子好好靜養即可,不可再勞神操心!”
一來是真的為帝長淵身體著想。
二來,母後在他來之前交代過,要他把帝長淵手中的商業要過來!
皇後不笨。
既然帝長淵打著為太子賺錢的名號,那就把商業全收到自己手中!
這可等同於是天上掉餡餅!
帝驍戰倒是沒想到這一層。
帝長淵眸色暗了暗。
那些產業其實遍布多地,不止晉城與津門。
其中數額之大……
他所拿出去那些賬目,隻是表象。
私底下,他自然還有屬於他自己那一份。
但他的手段,絕無任何人能查出!
現在這麼多產業被收走……
可朝政便是如此,有舍才有得!
如今能脫身保全自身,已再好不過。
帝長淵坐起身來,臉上沒表現出任何異樣,隻道:
“大哥,我身體無礙,不要緊。
隻是那匿名奏折不知是誰所寫,那人看似針對我,實則是在針對大哥……針對你的東宮太子之位!”
“他敢!”
帝驍戰怒氣衝天。
轉瞬再看到帝長淵那毫無血色的麵容,心裡更是感動。
都這個時候了,帝長淵還為他著想。
以前不曾細想,現在仔細想來,這麼多年來,帝長淵是何等衷心!
帝驍戰坐在床邊,緊握住他的手:
“十一弟你放心,若那人是針對你,本殿下豁出命也要護你周全!
若是針對本殿下……嗬!本殿下與兵部的力量,可不是吃素的!”
帝長淵斂眸,額間一抹白為他增添幾分病態脆弱。
白布上的紅,更讓他顯得有種獨特的俊美之感。
但他眼中儘是深意。
在太子跟前奴顏媚色17年!
整整17年!
從兩歲到如今年19。
17年的卑躬屈膝、臥薪嘗膽。
太子這顆棋子、總算派上用場了!
青苔殿中。
帝台隱正坐在書桌之上,埋頭看著書籍。
護衛新煥進來稟告:“九殿下,十一殿下全身而退。”
“太子還賜了十一殿下護院,不再讓任何人隨意進入長淵殿。”
“太子開始查秘密奏折之事……”
自從與帝長淵決裂後,帝台隱就將長冬打發去了不重要的位置。
如今新煥是信任可用之人,信息不會出錯。
帝台隱拿著書的手頓了頓。
帝長淵啊帝長淵,不愧是深宮之中長大的帝長淵。
不僅全身而退了。
還得到刑部尚書趙培良的愧疚;
讓太子為其護航;
甚至讓父皇、讓許多文武百官看到其經商能力。
最近戶部正缺人手。
戶部,掌控國家錢糧之職。
父皇恐怕此刻正在斟酌著、要將此權交給帝長淵。
帝長淵這一舉,可謂是踩著他那紙無名奏折,力挽狂瀾、一箭三雕,平步青雲!
恐怕從決裂開始,不對……
是從很久以前,帝長淵就料定其經商之事會受人拿捏,便利用太子進行布局。
帝長淵現在所行一切事宜,不論他調查出來多少,恐怕全都得帝驍戰為其背鍋!
如此一來……
帝台隱是第一次見識領會到帝長淵的深沉手段。
他眸中再不是雲淡風輕,而是一片沉思運籌。
連他書桌上放著的杯中也不再是茶,而是苦蒿之水。
良久、他對新煥吩咐:
“去辦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