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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韶離開雍陽前一天,將所有時間都給了喬以齡。
他們一向是聚少離多,而眼下才新婚,卻眼看又要分離。
因李九韶心中想的是在黎都完婚才能算是正式婚儀,因此即便三書六禮已經行過,又祭拜了天地,得了父母之言,卻並未與喬以齡度過真正的洞房花燭夜。
即將啟程前的最後一晚,李九韶將手臂枕於頭下屈腿而臥,看窗外月光如水,終於失眠了,後悔得抓心撓肝:若無變故,他們早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他是不是在禮儀上想太多了?平白浪費了這些天和她共度的大好時光!
他一時輾轉反側,實在是睡不著,索性跳下床開了門,想著要不要去見她。
他一開門,卻驀地怔住了。
裙拖六幅湘江水[1]。庭樹婆娑,光影斑駁。半明半昧之間,她一襲煙霞似的紫色軟緞裙,玉肌如雪,烏發如雲,被一支鳳蝶鎏金簪鬆鬆綰起,如九天玄女般淩空步來。
李九韶疑心自己是做夢,否則那片春雲似的裙裾何以向自己翩躚而來,那鶯啼般的甜蜜嬌笑何以近在耳畔?他那堪稱閨秀典範的小妻子何以如此勾人心魄,柔媚得如春日桃花?
她款款行至他麵前,飄逸的衣裙被她輕輕解開,迤邐委地,僅剩了一件輕薄羅衫。發簪除去,發髻解開了,綢緞一樣的長發垂落在腰際。
她美如神妃仙子,讓他不由自主地戰栗。
她撲進他的懷裡,仰頭輕吻他的嘴唇和下頜:“夫君。”
那件薄衫幾乎毫無遮擋,那姝麗臉龐,細腰長腿,纖背薄肩,每一處都是對他致命的誘惑,他呼吸困難,目光難以從眼前美景移開,聽見自己的聲音嘶啞微顫:“卿卿,你在做什麼?”
喬以齡柔聲道:“我在向我的夫君自薦枕席,卻不知他想不想要我……
“拜過天地,稟過父母,我已經是你的妻子。”
這本就是他想望已久的人。
李九韶呼吸沉重,猛地抄起她的身子,將她抱入帳中。
重重帳幔垂地,綿密的親吻鋪天蓋地落下,她躺在他的懷裡,他熾熱的目光像要將她灼穿。
他極力維持著最後一線理智,憐愛地一遍遍吻她:“我想要你很久了……可是在到黎都完婚之前,我不能讓你有孕。”
喬以齡溫柔地回吻他:“我已經問過,這幾日行事,不會受孕……”
腦中最後一根弦終於繃斷,他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年少時的愛戀,終得圓滿。
她是柔軟的,他是堅硬的。她被困在他如鐵打的胸膛和手臂之間,感受到的卻是他那麼溫柔綿長的愛憐和癡纏。
窗外風起了,一陣緊似一陣,催得枝頭嬌花瑟瑟顫抖,無數亂紅碎玉紛飛落下,與風雨儘情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