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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硬骨頭的人服軟才更讓人有征服感,薑玄聽打了個響指,靈火從手中消失。
謝言序渾身一輕,順著門框脫力坐在地上,渾身骨頭被拆了三四遍一樣,連手都抬不起來。
右手上的寒冰如晶鑽般碎落,他沒顧得上,兩句把鄰居打發走了。
走的時候,小夏還稍微帶著點怨氣,絲毫不知道自己走鬼門關走了一遭。
謝言序頭抵在門上,閉著眼睛恢複體力,臉上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薑玄聽去而複返,被砸壞了的飯菜重新扔在他麵前。
薑玄聽:“吃掉。”
謝言序睜開灰蒙蒙的眼睛,瞳孔這幾日有了很明顯的血絲,看著憔悴了許多。
他抿著唇仰頭看她:“讓我餓死不是正好嗎。”
薑玄聽殺不死他,但是他自己卻可以傷害自己。
薑玄聽:“誰說你可以自己死。”
她眼中的謝言序並沒有喪失金黃色的求生欲,但滋生了一些紫色的求死欲。
人類就是很奇怪,哪怕她曾為人類,都必須承認人性的複雜,沒有人可以摸透。
就像此時的謝言序,對生的渴望和對死的期待同樣強烈。
謝言序自己擦拭掉了嘴角的血跡,習慣性頂嘴:“但是隻有我才能拿走他。”
“你彆搞錯了。”薑玄聽睥睨著他,“從我帶你回來開始,你是生是死,得由我說了算。”
謝言序無聲的笑了一下,嘴角牽扯到了傷口,使得笑容變得苦澀。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薑玄聽道:“你也知道,在獅子麵前,兔子永遠是兔子。”
她下達命令:“吃掉。”
她不想再說第三次。
謝言序回應她的是長達一分鐘的沉默,視線定格在飯菜上,遲遲沒有動。
薑玄聽沒有控製他,隻是將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鄰居之所以是鄰居,最方便之處就在於,五步之內,就能再次找到他們。
謝言序的倔強立刻散落了一地。
他的身體向右偏移一點,沉默的擋住薑玄聽的去路,卻也知道這其實沒什麼用。
薑玄聽隻要不用實體化,就可以在這個世界上來去自如。
但她沒有立刻靈體化。
她在等謝言序表態。
這也許是一場事關尊嚴的認輸。
謝言序慢慢坐直了身體,背過了身體,小小的出租屋裡充斥著沉默的壓抑。
薑玄聽沒有特地去看他投降的樣子,隻是多看了兩眼黑色與紫色的光芒在他的心臟處互相爭奪主導權。
然後傳來的是破損的包裝塑料膜被輕輕撕開的聲音。
謝言序低下了頭顱,拳頭幾乎攥出了血。
隻吃了兩口。
“你滿意了嗎。”
他的聲音也在發抖。
薑玄聽不得不承認,她此刻報複的快感勝過了對他的恨意。
暗紅色的瞳孔眯起來,像火焰一樣在跳動。
她突然問:“謝言序,你在哭嗎。”
謝言序雖然傷勢嚴重,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但確實沒有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