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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還有一個薑玄聽的分身。
分身坐在躺椅上,身上趴著一個軟乎乎的大小姐,散亂著頭發可勁兒的哭。
一邊哭一邊喊著什麼,薑薑,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她牙齒沒有全部長好,說話還有點漏風,聽起來有點滑稽。
薑玄聽半躺著,脖子被何慧慧的頭發弄得癢癢的,手腳放在一邊沒碰到何慧慧,看到謝言序的時候,眼神示意他把人弄走。
謝言序站在門邊,自覺地退出去:“我去做飯。”
門一關,何慧慧哭得更狠了。
“我那副醜樣子還被小謝看到了,我不活了——”
其實她自己也沒看清,當時就被謝言序遮住了眼睛,隻看到了一部分。
如果讓她看到了全貌,早就崩潰了。
比她現在以為的,還要惡心百倍。
薑玄聽被她哭濕了肩頸,也不出聲安慰,愣由她哭了一個小時,肚子哭餓了才停下。
“我得打個電話給我爸媽,這兩天他們肯定急壞了。”她一抽一抽地去摸手機。
薑玄聽在她出房間門的時候把分手收回去,手在肩頸上輕輕一掃,便什麼淚痕都沒有了。
結果手機早就不知道丟哪兒了,又哇哇的去抱薑玄聽。
人沒抱到,薑玄聽在謝言序身後踢了一腳,把他抓到何慧慧前麵。
謝言序把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機遞給她:“用我的吧。”
何慧慧撇撇嘴,用手機撥通了電話,走進陽台上打電話。
謝言序係著圍裙,在餐桌上放置碗筷,他自己一副,何慧慧一副,最後想了想,又給薑玄聽擺了一副。
她看上去並不想在外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直到現在用的都是人身實體。
薑玄聽的目光放在眼前的碗筷上,讓謝言序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是摔在他頭上,還是一把靈火燒成灰燼都不奇怪,謝言序覺得自己腦袋已經夠硬了,被砸了這麼多回,比以前在戰場上的時候還硬。
到底是給了這個麵子,她沒有走,反而坐了下來。
謝言序鬆了口氣。
不知道她是怎麼和何慧慧解釋這一切的,又或許她根本就沒解釋。
對啊……薑玄聽不是那種有耐心講完一整個故事的鬼。
果然,等何慧慧打完電話哭訴好,在餐桌上問起這些怪事,薑玄聽咬著筷子,把問題丟給了謝言序。
然後聽謝言序給她安了一個神棍的身份。
再多的他也懶得說,故作神秘地讓她不要問,問了會大禍臨頭。
偏偏何慧慧自己會腦補,構想了一出薑玄聽從天而降英雄救美的大戲,更加纏著薑玄聽不肯放,家也不回,睡覺也要和她擠在一起。
薑玄聽把她關在門外,她就和薑小鬼一起在外麵撓門。
謝言序明哲保身,在何慧慧還沒有走的時候,儘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不上去當薑玄聽的出氣筒。
但是出氣筒這種東西,從來就不是不吱聲就能躲過一劫的。
他在夢裡再次變成薑玄聽的樣子,那個瘋女人就在他眼前。
謝言序向前伸出手,差點要碰到人,現實生活裡的身體突然狠狠的摔在地上。
白天剛剛信任過的腦袋又磕在地上,眼前一圈星星在轉。
半個身體被壓在床下,整體倒轉過來,頭發一縷縷翹著,臉上還有睡著時的紅色壓痕,顯得很懵。
薑玄聽赤紅著眼睛站在地板上,發尾都煩躁地翹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