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張侍臣呢,朕讓他去傳個聖旨,緣何聖旨會落在衛景珂手裡!”

“回稟陛下,張侍臣在太醫院呢,說是聖旨還沒宣,就被大皇女搶去了,這會兒還在太醫院昏著呢。”

"……"皇帝聞言更氣了, "衛景珂!"

衛景珂這目中無人的脾氣,到底是隨了誰的!

衛景瑜消息也算靈通。

火急火燎地來了宮裡,見到的正好是衛景珂走出宮門的一幕。“大皇姐!”衛景瑜趕緊攔住她。

衛景珂停住腳步: “何事?”

"大皇姐,去找過父皇了?"衛景瑜在府中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賜婚的消息,心裡暗道不好,再派人去探聽了衛景珂的行蹤後,立刻趕緊就來了宮裡。

"父皇……撤回成命了?"見她不答,衛景瑜憤憤然道: “大皇姐,我隻不過是心悅安定公主,就這麼一件事,皇姐都見不得嗎?"

衛景珂緩慢地低頭,目光落在衛景瑜臉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衛景瑜,本宮不管你在算計什麼,不想死得太早的話,就不要打沈沛的主意。"

不殺衛景瑜不是怕殺了凡人或是弑弟的業障,而是她在等。等找到上輩子那個幫助衛景瑜暗算她的上界人。

“記住本宮說的話。”衛景珂與他對視,那雙黑眸中的那銳利仿佛天山下終年不化的冰,冰寒刺骨。

衛景瑜:...

這還是衛景珂第一次滿含殺意的警告他。六階武者的威懾……竟讓他產生了一絲害怕。但壓下那股懼意之後,是更深的憤怒。不過是個六階武者罷了!

她憑什麼拿自己的生死來威脅!

“大皇姐還是管好自己吧!如此多管閒事,小心走夜路再也看不到天明。”衛景瑜陰沉著臉說道。

衛景珂直接無視他上了馬車。

馬車漸行漸遠,隻衛景瑜站在原地,眼中的憤恨幾乎要化作實質。衛景珂……!

衛景瑜回到自己的馬車上,當機立

斷道: "去一趟盛華驛館。"他要去見一個人。

娶不娶沈沛已經不重要了,他要廢了衛景珂!廢了之後,再儘情折磨,方消得他心頭之恨!

二皇子的馬車很快就到了驛館。

夜裡的驛館安靜得出奇。

"這位公子,住店嗎?"掌櫃的招呼他。

二皇子冷冷地將一塊令牌放到了驛館櫃台上, "找人。"掌櫃的神色一變。

“樓上請。”他高聲呼喝: "小二,帶人去二零八天字號房。"很快,從黑暗中隱現出一個黑影。

黑影悄然靠近,嚇得二皇子身邊的護衛一個激靈,險些拔出劍來。

“二零八房,請。”

"殿下……"

二皇子擺手, "在此等著。"

"……是。"

黑影隻將衛景瑜送到了那間房門前便消失不見。

衛景瑜直接推門走了進去。令人驚駭的是,這客房中彆有洞天。

隻是跨過了一扇門,卻似乎來到了另一個地方,夜晚的月光真切地照在身上,而他人已經來到了一間偏僻的彆院前。

“殿下。”彆院裡坐著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衣著華貴,朝他輕輕點了點頭。

“你給我的那異獸什麼用都沒有,沒有辦成我的事,反而還壞了本宮與睿明王府的交情。”衛景瑜冷冷地盯著他。

"一開始我就說了,殿下買的是我的東西,而不是買的是這件事能辦成。”男人歎氣, "殿下若一開始就買這事成,恐怕就不是這個結果了。"

衛景瑜氣笑了,卻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他哪知道沈沛和衛子楠的事都板上釘釘了,臨了卻出了那麼大差錯。他以為母妃能將這件事做成,誰料兩個人中了情毒卻根本沒碰到一起去。

也怪那衛子楠蠢,居然沒得手。

"之前那事本宮不計較。這一次,本宮要你廢一個人,再將她抓到本宮麵前來。""殿下要的是誰?"

“衛景珂。”

>男人蹙著眉沉吟了片刻,並未立刻答應。

"怎麼,你做不到?"衛景瑜眼底儘是陰鷙, "堂堂上界人,連個小小的六階武者都打不過?"

"不是打不過。”男人歎息, "據周明山的情報看來,大皇女可不止是六階武者那麼簡單。她既然能生擒六階巨蛟,又能在負傷的情況下從五階弓箭手的埋伏中逃過,就不可能隻是六階武者了。"

“再厲害能厲害過你們上界的修士?”衛景瑜不屑地問。

"殿下說得有理。隻是大皇女的實力得按八階來算,加上身份尊貴……那二皇子需要付的報酬就得更珍貴才行。"

"你怕本宮付不起報酬?"

"不,隻是告訴殿下一聲,盛華商團要的不是錢,而是一件東西。"不要錢,而是一件東西?衛景瑜也感到好奇, "你且說說。"

“貴國國師手中有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隻要殿下能將它交給我,我會派出一名上界高手幫殿下除掉大皇女。”

衛景瑜摸了摸下巴, "本宮與國師的關係尚不算太熟稔,但若你替本宮除了大皇女,本宮成為太子之後,國師那邊便由本宮來想辦法。若他不肯,大不了本宮給朱雀換一個國師便是。"

“可以。”

“既然交易成了,本宮希望你能儘快行動。百花宴後不久就是朝供,今年的四國會會在朱雀舉辦,本宮不想在四國會時還見到衛景珂完好無損!"

“殿下放心。”

待二皇子離開後,彆院就又恢複了安寧。

衛景珂那日去後,聖旨便當真沒再回來。關於皇帝給沈沛和二皇子賜婚一事,就這麼悄然過去了。

那那日張侍臣去了一趟安定王府的事還是被不少人知道了。隻不過僅憑這一點,又不能推斷出更多。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家也就不再對此多猜測些什麼了。

大概感觸最深的當屬沈沛。衛景珂居然當真為她去抗旨了。

"殿下是真的喜歡小姐的吧。"冬霜一邊替她梳著發,一邊也感慨道, "近日再看京裡那些小話本,奴婢竟也魔怔得覺得那些

寫書的人都是字字珠璣了。"

沈沛: "……你怎也去看那些?"

“因為小姐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了呀,看來看去,這京中能配得上小姐,也隻有大皇女殿下了。”冬霜替她插上一隻新的翠綠玉簪,看著妝鏡中眉目溫和的沈沛,輕輕笑了, "百花宴之後,許多官家夫人都忙活起來了,京裡的媒人們啊,是這家說完去那家,嘴皮子都說乾了。"

的確,每年百花宴之後,總有許多定親的。

"不過自從小姐收到的那些畫像書信都一股腦地送去大皇女府之後,倒是沒再收到過這些了。也不知道大皇女殿下都是怎麼處置的那些書信。"

沈沛:.…

她也很好奇。

但問起衛景珂,那人隻說沒批完,不讓她插手。

沈沛尋思那也不是多麼堆積如山的文案,怎麼就批了那麼久還批不完呢?"小姐可真好看。"冬霜給沈沛擦上一點唇上紅脂,終於停下忙碌的雙手。

沈沛定睛一看,妝鏡中的自己著了輕淡的妝容,但隻這樣,也嬌豔非常。不俗的容貌,吹彈可破的肌膚,尚且年輕的自己,原來看起來是這般的不諳世事。

這張臉,看起來的確很好算計。

沈沛想著,視線便飄到了妝鏡前放著的那張帖子上。這是昨日禦史府送來的帖子。朱嬛請她去慶華園一敘。

距離上次百花宴朱嬛落水,倒也有幾日了。

這輩子她不想做朱嬛上位成二皇子妃的踏腳石,便一直未去看望。朱嬛此番請她,定也不會是無的放矢。慶華園啊,不知又是個什麼局。

上輩子倒沒有這一遭。正想著,便又聽冬霜道——

"總覺得小姐從今年開春起,氣色就好了許多。”冬霜瞅著她,琢磨著說, “嗯……也不能說氣色,就是看起來很……賞心悅目?奴婢不太會形容,總之我家小姐就是好看。"

沈沛淺淺一笑,"冬霜今日嘴是抹了蜜了。"

其實她心裡知道,冬霜的感覺沒錯。這都是引靈體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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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靈體乃天眷之體,天地萬物都遇到她都不會吝嗇自己的靈氣。於是重生之後,她便悄悄攢著這些靈氣修煉。

很少,修煉得也慢,但很穩。

最直接的體現就在她的容貌上。引靈爐鼎之體大成後就是驚天之姿,她如今初露端倪,已經有‘魅惑’的效果了,隻是這一點淺顯,不容易讓人察覺。

譬如對她幾見傾心的衛子楠。

譬如那些給她送書信的人。

越是心誌不堅定的人,越是容易受美色所惑。這麼一想……

衛景珂與她見過數麵……按理說在她的有意誘惑之下,衛景珂早就該被她迷得找不著北了才是。沈沛歎息, "長得再好看,也敵不過她內心堅定。"

她的低喃被冬霜聽在耳中,引得冬霜也笑,"那小姐希望大皇女殿下如那睿明郡主一般麼?"被猜中心思的沈沛也不惱:“……倒也不是。”若是因為引靈體而對她傾心,她又覺得不滿。

若是無動於衷,她又難免低落。

“是我貪心了。”沈沛緩緩吐出一口氣,無可奈何。"什麼貪心?"

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沛回頭,衛景珂已然站在門口。她如同一柄劍,無論何時都站得筆直。"你……殿下怎麼來了?"

衛景珂應道: "今日休沐,我來找沈朔切磋。上了院子,聽見有人在說話,便來看看。"沈沛硬著頭皮起身, “朔兒住隔壁的院落,此處是沈沛的閨房。”

衛景珂原本沒什麼打量的心思,不過聽她這麼說,反而認認真真地看了一圈,才道: “嗯,不錯,乾淨整潔。"

沈沛:?

冬霜在一旁捂嘴偷笑。

"我的意思是,殿下可以走府中大門,經人通傳再……"衛景珂: “本宮進安定王府,從不需通傳。”她想來就來了。

“那若是我在睡覺呢?”沈沛有些氣急了, “睡得哈喇子亂流的模樣,殿下也想看?”衛景珂頓住,隨後認真地說: “倒也想。”

但她每次見到沈沛,她都是極好看的樣子,端莊有禮,溫和大方。偶爾炸毛……與她頂嘴時仿佛貓爪子在時不時地

抓撓,惹人心癢。

沈沛因這話愣住,眨了眨眼,像是反應不過來似的。哈喇子亂流的模樣……她也想看?

這女人……還真是……

就連冬霜,看著這氣氛都有些臉紅。大皇女殿下……真是直言不諱啊。難怪小姐頂不住。"小姐,時辰差不多了,您還要去赴約呢。"冬霜小聲提醒。

沈沛回過神,點點頭, "嗯。"

衛景珂: "你要出門?"

"小姐接了禦史府的帖子,禦史家的朱小姐請小姐去慶華園一敘。"冬霜輕聲應道。

禦史?

朱嬛?

她似在百花宴上見過。朱嬛似乎有一好友,是柳侍郎之女。

衛景珂記得這人不為彆的。正是因為這柳侍郎除了一女之外,還有一個兒子,名叫柳明,給沈沛寫過情書。

衛景珂沉吟片刻,就說: “既如此,我便也去。”

沈沛:?

"怎麼,本宮去不得?"衛景珂反問她。沈沛納悶: “殿下不是來找朔兒切磋的嗎?”衛景珂麵不改色道: "臨時變了主意。"

“殿下若想去慶華園吃飯,沈沛改日做東。”沈沛笑著說, "也好答謝殿下替沈沛周旋親事一

事。"

衛景珂卻不假思索道: "既要答謝,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慶華園吧。"沈沛微笑: "……"

罷了。去便去吧。

倒是今日同樣在府中休沐的沈朔練完武回來,正欲出門,便見著自家姐姐與大師姐一道上了馬車。

"姐?"

可沒喊應,馬車已經駛了出去。

沈朔年輕的臉上露出幾分不解: “姐她幾時與大師姐交好了?”甚至一起出門?

跟在身後的小廝也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少爺,京中那些謠言和話本子,您是一樣也不聽不看啊。”

沈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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